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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們不一樣。你們一看就是從小被捧在手心裡好好養大的,沒有見過多少世間險惡,心思乾淨。可朕不同。朕雖然是皇子,可自小因為生母位分低微,從不得父皇寵愛。宮中皇子很多,嬪妃很多,陰謀算計更多,朕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一個沒有父親疼愛眷顧的皇子,只能小心翼翼活著,每一步都像是在走獨木橋,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多虧了大皇兄明裡暗裡護著朕,朕才能安然無恙地長大。後來大皇兄失蹤了,朕因為佔了個‘長’字的便宜被老臣們擁立為太子。可朕心裡清楚得很,一個沒有根基沒有依靠的太子,捱到最後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朕那時為了保住自己和母親的命,跪在魏氏面前,向她承諾會自請廢除太子之位,帶著母親去北疆再也不回來,只求她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他抬頭望向文旌:“南弦,朕那時心裡很清楚,大皇兄的失蹤絕對與魏氏脫不了干係。但是朕不得不裝傻,不得不向仇人屈從,哪怕恨得心都在滴血,也總得先把自己的命保住。”
任遙從未見過這樣的趙煦。
她面前的趙煦從來都是歡快灑脫、不拘小節的,他是自關外殺回長安,立挽大端朝野危局的亂世明君,人人都道時局助他,他才是受天意眷顧的真命天子。
當年的哥舒皇后與魏貴妃鬥得如此慘烈,她們各自的兒子趙延齡與趙睿一個下落不明,一個英年早逝,最終都無緣於千秋帝座,而平白便宜了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趙煦。
可誰又知道,所謂天意眷顧的天子,當年也是那般辛酸無奈,也是從苦日子裡煎熬過來的。
任遙心裡像堵了塊石頭,半是替趙煦難過,半是由人推己,想起了母親。
這樣想著,竟不覺有淚順著頰邊滑落。
等她反應過來時,文旌已默默從袖中拿出錦帕替她擦,趙煦長吸了口氣,道:“朕還沒哭呢,你哭什麼?”
任遙斜身靠在文旌肩上,微微哽咽:“我想起我母親了。她死時我才四歲,可我記得那時候她跟我說,等事情了了,她就和父親帶我去見外公。可是事情沒了,她也沒帶我去見外公,她就死了。關於母親的其他事我都印象很模糊了,我就只清楚記得她說要帶我去見外公,她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她說到傷心處,越發難以自抑,俯身將頭埋在文旌的肩窩裡,嗚嗚地低聲哭起來。
像是受了她的感染,趙煦默默坐了一會兒,也低下頭開始抽噎,一邊抽一邊喃喃念著他的大皇兄。
最終,來送銀子的內侍扶著虛脫無力、傷慨至深的趙煦走了,文旌扶著哭得兩眼紅腫的任遙回了後院。
冷香用冷水浸了帕子給任遙敷眼睛,文旌摟著她溫語安慰好一陣兒,才算把她安慰好,不哭了。
任遙揉著酸澀的眼睛,迷迷濛濛地環顧了一圈,才發覺文旌把她帶回靜齋自己的臥房裡了,現下她正躺在文旌的榻上,枕在他的膝上。
一天混亂至極,窗外已降下暮色,沉沉釅釅瀰漫開,屋內燃著紅燭,垂著煙羅紅帳,闇昧朦朧的紅色光暈若煙霧柔軟落下,充盈於屋內。
文旌這間臥房向來文卷氣濃,清幽雅緻,此刻,卻平添了幾分曖昧柔暖的胭脂味兒。
任遙意識到什麼,臉頰有些發燙,不由得看向文旌,見他竟也微微低了頭,也不知是不是被紅燭光耀得,臉頰漫然揉開兩團紅暈。
偏此時,門開了,侍女們端著銅盆、寢衣站在門外,恭聲道:“大人,小姐,夜深了,安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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