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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被劈頭蓋臉一頓訓,頹喪地低下頭,蔫蔫地退到一邊。
任遙轉身繞到門前推門出來,奔到任瑾面前,趔趄了幾步,任瑾忙傾身將她扶住,他聽見阿遙那瑟瑟的、生怕驚動了什麼的娟弱嗓音:“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對不對?”
任瑾緘默,垂眸看向目含瑩淚的妹妹,心中猛然震顫。
這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多年夙願,苦心籌謀了多年,千迴百轉,眼看多年心願終於要一朝得償,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無波無瀾?
他凝睇著任遙,輕輕道:“是真的,南弦沒有食言,他答應過的都做到了。”
任遙伏在兄長懷裡,強自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倏然抬頭,“我和你們一起去。”
任瑾道:“昨日郎中來看過,說你憂慮多思,胎像不穩,忌辛勞顛簸,所以……”
“我和你們一起去!”任遙撫著襟前,固執地重複了一遍,卻覺一股酸氣又開始往上泛,推開任瑾,靠著憑欄俯身乾嘔。
任瑾憐惜地守著妹妹身邊,輕拍她的脊背,一直等她吐完了,才溫聲道:“當庭審案免不了要把往事揭開,一遍又一遍地說,你這個樣子,怎麼受得了?到時情緒大起大落,萬一孩子有個什麼差池,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任遙緊揪著衣襟,纖細白皙的手指微微發顫。
站在一邊的扶風看著這場景,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他抻了頭,試探道:“夫人,要不你別去了,我也不去了,我在家裡保護你。”
任瑾欣慰地看了扶風一眼,握住任遙的手腕,溫聲哄道:“聽話,你在家裡等著,等事情辦完了,我們就回來接你。”
……
豔陽高照,溫暖無風,是個和煦的好天色。
任遙送走了父兄,獨自坐在雕欄上,看著庭院裡那棵桂花樹一動不動,陽光透過枝椏的縫隙,遺落在地上斑駁的光影。
看得久了,有些眼花。
她微微嘆了口氣,看向在院子裡生火燒水的扶風,有氣無力道:“你能去廚房裡燒嗎?怎麼現在生火都改在院子裡了?”
扶風被炭燻得滿臉花,頭也不抬道:“我答應任老爺和任公子了,要對夫人寸步不離。”
冷香端著茶盤出來,聞言,戲謔道:“從前沒發現,扶風大人是個實誠人。”她嗓音清亮,落在慵懶幽靜的院落裡,如石落靜潭,很帶來幾分生氣。
任遙從她手裡接過瓷甌,抿了一口,道:“不知為何,父親和兄長一走,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總是不安。”
那頭扶風終於把火生起來了,他頗為自得地一笑,隨口道:“夫人莫擔心,且不說咱們這兒偏僻不好找,大人還派了許多人守在外面保護夫人呢,不會有……”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笑容迅速斂去,臉上表情倏然凝重起來。
“你怎麼……”任遙一怔,她好像聽見什麼聲音……是悶鈍的跌撞聲,本來不甚顯耳,可是一聲接一聲,持續了許久,好像有許多東西或是人倒在了地上。
扶風忙把擱在地上的劍撿起來,快步擋在任遙身前,幾乎同時,門‘吱呦’一聲被推開了。
陽光微微刺目,投落到那人的身上,青袂飛揚,烏髮玉冠,很是瀟灑自若。
他將眼神投落到任遙身上,微微一笑:“阿遙。”
任遙咬住了下唇,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耳邊一聲尖嘯,扶風拔劍出鞘,直指著他:“陳稷,都這個時候了,你不忙著逃命,還敢到這兒來?”
陳稷溫和地、好脾氣地看了扶風一眼,輕搖摺扇,道:“我為什麼不敢來?”他將摺扇合上,隨意地豎指中天,倏然數個黑衣人從門口湧進來,沒出幾招便將扶風制住了。
他命人綁了冷香,綁了扶風,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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