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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旌輕挑了挑唇角,溢位一抹清淡溫和的笑意:“是嗎?江憐,你過來。”
任遙心裡咯噔一聲,回頭,果然見江憐扶著腰間佩劍,扭扭捏捏地站在身後的帳篷前,朝這邊看。
他慢吞吞地過來。
“那個……阿史那王子喝完了藥我就出來了,沒過多久大人就回來了。”
任遙舒了口氣,抬眸看向文旌,一面坦然。
江憐偷覷了任遙一眼,有些猶豫,但還是將身體歪向文旌,小聲道:“我出來時,阿史那因正抱著任姑娘的胳膊……”
任遙:……
文旌的臉色暗沉下來。
江憐感受到周圍驟然凝滯陰冷的氣氛,低下頭,摁著劍,拔腿跑了。
文旌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任遙。
“他抱你的胳膊?”
“在只有你們兩個人的時候?”
“你剛才還在遮掩?”
任遙默默後退:“那個……我把他甩開了。”
文旌眼中如霜雪凝聚,緊盯著她:“那你現在可以說了,有什麼話是非要抱著胳膊才能說的?”
任遙擰眉:“他說殷家老太爺快要不行了……”她悄悄掃了文旌一眼,聲若蚊吶:“就是我外公。”
出於本心,任遙極不願意在文旌面前提這些涉及到陳年舊事的舊人,畢竟當年殷家和哥舒耶奇是由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殷家在任遙的心中並不佔據任何份量,但哥舒耶奇於文旌而言,卻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果然,文旌聽了這話,點了頭,眼睫垂落,陷入沉默。
月色幽淡,脈脈鍍於他的面上,映照出哀慼的顏色。
這份哀慼裡含著濃重的懷念與追思。
不消細想,就知道他又想起自己的父親了。
任遙輕嘆了口氣:“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什麼殷家老太爺,他有什麼重要的?在我心裡就跟個陌生人一樣,我擔心的是你。”
文旌垂眸望向她,驀得,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靜默了許久,直到彼此身上的氣味相互絞纏,清怡的羅斛香和稍顯甜膩的胭脂桃香混在一起,彼此中和,竟成了一種恰到好處的幽香,輕輕嗅著,文旌只覺擰在一起的心好像緩緩舒開了,心情好了不少。
他道:“我剛才去了一趟荒村驛館,把舒城的口供取回來了。”
任遙一怔,猛地仰頭:“你自己?”
文旌點頭。
“你怎麼能這樣!”任遙喊了出來,柔婉的聲音顯得有些尖細刺耳:“說好了大家一起去,你怎麼能自己去冒險?”
文旌免不了一陣解釋安慰,他知任遙也是掛念自己的安危,通知以輕曉之以理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又正兒八經地認了一番錯,任遙的神情才稍稍有些鬆動。
眼見氣氛緩和了些許,文旌沉吟片刻,才道:“我在驛館碰見陳稷了。”
任遙心裡還在彆扭生氣,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文旌說完了這句話就不說了,周圍驟然安靜下來,心思也難得平靜清透起來。
她不禁蹙了眉:“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任遙猛然想起,離開長安之前陳稷好像跟她說過,他有公幹要外出,託付任遙多照顧他家中老母。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自然不能貿然去登年輕官吏的府邸,轉身就將這事託付給曾曦了,聽說曾曦後來還往陳府送了好些東西。
但終究不是她自己張羅的,因而過耳即忘,並沒有在心裡留下太深的印象。
剛才文旌乍一提起,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了過來,卻仍覺得奇怪:“可未免太巧了……”
她心裡有一個猜測。
文旌不在長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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