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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吳有錢笑嘻嘻解了鄭秋鳴的褲腰帶，將他的雙手反剪捆了個結實，然後挑起車簾子問外面，&ldo;完事沒?&rdo;

姜九哥拍著身上的塵土走了過來，&ldo;完事了，那車把式讓我捆成肉粽子，堵了嘴，扔溝裡了，一時半會，誰也找不著他。&rdo;

吳有錢點頭，&ldo;姓鄭的嚇暈了，你趕車，趕緊離開這。&rdo;

姜九哥答應一聲，爬了上來，拿起車把式丟下的鞭子一甩，馬車從榴花裡拐了個彎，吱吱扭扭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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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之地，榴花裡最裡面那扇門緊閉著。青磚地上，戰戰兢兢跪著十來個下人;石榴樹下佟娘一身鮮血，生氣全無地趴著。

蔣祿扭了扭痠痛的膀子，收起手中的棍棒，上前拉起佟孃的頭髮，把手背湊在她鼻息下試了試，然後轉身進了房中。

屋裡黑洞洞的，也沒點起燈火，蔣天南目光陰鬱地看著視窗琴臺上那張&ldo;綠綺&rdo;，不知在思量何事。

&ldo;叔父?&rdo;蔣祿喊。

&ldo;問出來了?&rdo;蔣天南也未回頭。

蔣祿苦笑一聲，&ldo;小娘皮倒是硬骨頭，打死不說。&rdo;

&ldo;沒問出來就打死了?&rdo;蔣天南挑了挑眉毛。

&ldo;還有口氣，不過，也快了。叔父，她不肯認，又或是她確實也不知道什麼?也許是我們想多了。&rdo;

蔣天南帶著三分不滿，瞪了他一眼，&ldo;小心駛得萬年船。事到如今，她知不知道還重要麼?&rdo;

&ldo;叔父，那……接下來怎麼辦?&rdo;

蔣天南沉思片刻，&ldo;你去把下人再問一遍。問這段日子，我不在時，這賤人都去了哪，見過誰。看看還能問出什麼?&rdo;

&ldo;是。&rdo;蔣祿又出去了，這回都不用甩鞭子，下人們看著地上生死不明的佟娘和鈴鐺，搜腸刮肚地招認起來。

終於，嚇得半死的門房和揍的半死的車把式招出了昨日鄭秋鳴登門求見都督未果，佟娘在門口跟他說了好些話，還定了今晚讓鄭老闆再來。這之後，佟娘才去了甜水巷。

蔣天南聽得心驚肉跳，暗道糟糕，他湊近蔣祿的耳邊，&ldo;去找鄭秋鳴，把他手中所有的的帳目都拿回來燒了。&rdo;

蔣祿心中驚懼，&ldo;叔父，您是擔心……&rdo;

&ldo;鄭秋鳴手中有帳冊，又是知情之人，這賤人勾了他來，卻並未對我提起，你說為什麼?&rdo;蔣天南臉上的肌肉顫動，兇光畢露。

&ldo;你馬上帶人去鄭家。&rdo;

&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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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祿帶著人，風一般闖進鄭秋鳴的家中。

今晚，因鄭秋鳴不在，胡大掌櫃夫婦陪著鄭太太吃晚飯。用過飯，姐弟正一處閒話，就聽前門擂鼓一般砸門，門房嚇得不輕，大門剛推開一條縫，一隊人馬，來勢洶洶，湧進大門。

鄭家人不知所措，早有人飛跑著去告訴鄭太太。胡大掌櫃跟鄭太太匆忙趕來，一看形勢，嚇得半死。

就見蔣祿一手提刀，越眾而出，胡大掌櫃忙上來作了個揖，&ldo;蔣六爺，您怎麼來了?這是出了什麼事?&rdo;

&ldo;鄭秋鳴呢?&rdo;蔣祿問。

胡大掌櫃有些不明所以，&ldo;我姐夫?他沒在家，說是去了榴花裡。&rdo;

&ldo;什麼時候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