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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冷冷道：&ldo;他要什麼，你給了他便是，犯不著與他爭。

因為你爹孃，嵩兒打小就沒了爹。

凡事，你都讓著他些!&rdo;

元淵喉頭動了動，終是點頭：&ldo;好……&rdo;

元老夫人又端詳著他：&ldo;臉都瘦了，出遊的這幾日，可有好好用膳、休息?&rdo;

元淵回道：&ldo;回祖母，孫兒是長高了。&rdo;

元老夫人點點頭，隨後道：&ldo;今日中秋，你父親難得休沐，他在書房練字，去書房找他罷。

你們父子已是許久未見了，去請個安。&rdo;

元淵端正地行了個禮：&ldo;孫兒告退。&rdo;

語罷，他抬腳往元商陸的書房走。

元老夫人視線落在他腰間，忽然出聲：&ldo;阿淵。&rdo;

燈影深處，元淵停下腳步：&ldo;祖母?&rdo;

元老夫人站在月桂下，枯瘦的臉上，表情凌厲，聲音卻慈祥了許多：&ldo;祖母並非想對你有多嚴厲……

只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嵩兒面前，總要對你嚴厲一些，他心裡才會舒坦點。

如此，他也會少找你麻煩。

嵩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rdo;

元淵薄唇抿了抿，眸色微閃：&ldo;祖母，孫兒懂的。&rdo;

元老夫人點頭：&ldo;去找你父親罷。&rdo;

元淵這才抬腳離開。

書房，亮了兩盞蠟燭。

光線，有些昏暗。

書案旁，端坐著一個穿著靛青色錦袍、年近四十的清瘦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元商陸。

元商陸一手捋著鬍鬚，一手拿著一支毛筆，正伏在書案邊寫寫畫畫……

元淵緩步走進去，沒出聲打擾。

元商陸抬起頭，鳳眼盛著一絲淺笑：&ldo;有些日子沒見，我的淵兒長高了。&rdo;

元淵步伐輕快了一些，走到書案對面，細長的雙眼，又黑又亮，露出一絲歡喜：&ldo;父親。&rdo;

元商陸目光落在他膝蓋處：&ldo;你娘又罰你了?&rdo;

元淵輕拍了一下衣袍，說道：&ldo;是兒子不慎摔了一跤。&rdo;

摔了?

元商陸不置可否，而是彎腰在書案底下一拎，拎起一個精緻的食盒，含笑道：&ldo;瞧瞧，這是什麼?&rdo;

見那食盒上用金漆描著一朵喇叭狀的小花，元淵眸子微亮：&ldo;姑姑給我送月餅了麼?&rdo;

元商陸點點頭，笑道：&ldo;今年中秋，元家不進宮。

元妃娘娘念著你，讓我為你帶點她親手做的小點心回來。

你嘗一嘗，明日，我好去給她回話。&rdo;

&ldo;嗯!&rdo;

少年元淵，整理好袍擺，端方地坐在書案邊，開啟食盒，從裡面取出兩碟糕點。

一碟，是形狀極為複雜的牡丹形狀的月餅，呈胭脂色，特別漂亮。

一碟，是白淨透明、圓潤可愛的小兔子月餅。

元商陸慈愛地問：&ldo;喜歡麼?&rdo;

元淵笑得鳳眼彎彎，眸光又閃又亮：&ldo;喜歡!&rdo;

元商陸坐在一邊，抬了手，摸摸他的頭：&ldo;喜歡，就嘗嘗看，別辜負了元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