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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人皇,說話的氣勢就是不一樣,角虎結結巴巴說:“我們……沒……沒有滯留,是剛來。陪我家阿嫂來的。”
皇帝蹙了蹙眉,明黃色的襴袍折出幽幽的光,襯得燈下眉宇寒霜漸起。負著手,慢慢踱了兩步道:“終究禁中,來去過於便利,豈不壞規矩?這樣吧,朕命人帶二位暫去別宮休息,有什麼話,朕與師父私下商議。”
照理說師徒單獨說話是很正常的,但孰湖憑藉女人特有的洞察力,發現皇帝對這女師父彷彿不那麼簡單。看他的眼神,打量他們時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但對白準的夫人,卻有說不盡的繾倦和柔情。
難道男人面對很熟悉的女人就是如此?孰湖轉頭瞧角虎,角虎愕著兩眼看她,眼裡的蠢相簡直一瀉千里。她眨眨酸澀的眼,無奈地移開了,對皇帝說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們怕嫂子吃虧。”
皇帝失笑,“吃虧?她是我師父!”
無方無意爭執其他,直截了當道:“我說幾句話就走,不必麻煩。我問你,白準現在在哪裡?”
皇帝不悅地冷了臉,“看來師父對朕似乎頗有微辭啊。”
有微詞,那是一定的,白準為他奔忙,結果人不見了,不問他要,問誰要?可看他的反應,好像是知道他下落的。如今只有他這一條路了,無方為了套話別無選擇,只得回身對角虎和孰湖道:“二位暫且迴避吧,容我和他說幾句話。”
孰湖愣愣的,角虎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才跟他出去了。
帝王執政的殿宇極盡奢華,連那樑柱都是髹金的。煊煌卻沒有人情味,這就是她的感覺。她看向他,曾經的徒弟,跟著她在沙漠中奔跑,曬得兩頰蛻皮的徒弟,早就不見了,面前是位及九五的人君,是這中土皇朝的主宰。他穿龍袍,戴金冠,舉手投足間不容質疑的尊貴,昭示著彼此巨大的落差。為什麼漸漸變成了這樣,於她來說總覺得像夢一樣,可一切終究都是他的圖謀,這個徒弟,她還是看錯了啊。
她嘆了口氣,“明玄,我只想打聽白準的下落。請你告訴我,祭天大典後他去了哪裡。”
皇帝露出模稜兩可的笑,“師父為什麼斷言我會知道呢?他是獨立的人,又是天定輔世的麒麟,誰也左右不了他。”
他打太極,令她很厭惡,“先前有人冒充他進飛來樓,我料他被什麼事絆住了。你是這裡的皇帝,護國麒麟失蹤,妖魅橫行,難道你不管嗎?你還這樣雲淡風輕同我說話,皇帝果然是皇帝,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想來是心中有底吧!”
笑容終於從他臉上消失了,“有人冒充他入飛來樓?”
她說是,目光肆無忌憚在他臉上打轉,“假扮白準,欲行不軌,若不是我發現得早,豈不讓那妖孽得逞了?朗朗乾坤,沒想到居然還有邪祟作亂。打鬥中孰湖砍下了妖物的一隻腳,只不過不知那腳是真的,抑或是又一重障眼法。”
寬大的袖籠中,皇帝的兩拳緊緊握了起來。他說:“竟有這樣的事?”然而忍不住一陣灰心,鋪天蓋地溢滿了他的胸膛。
越渴望,越想得到,他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面前的人,百樣都好,他對她的感情,不是出於求而不得的嫉妒,也不是產生於一朝一夕。從鎢金剎土的初遇,到後來他遁世,期間同進同出好幾個月,那種感情是潛移默化的,有日漸沉迷的過程。為她一次注視,一個微笑,他可以暗暗歡喜半天。
可惜,後來的發展都是他促成,他算準了白準會入套,卻沒想到她那麼輕易愛上一個不露臉的妖怪。為什麼呢,白準糊里糊塗又不著調,女人不都喜歡肩挑日月的男人嗎?他以為她心念堅定,白準之流一定不能入她法眼,結果竟鬧得這樣不可收場。現在他想補救了,還來得及嗎?
他手足無措,他心機深沉,是因為他愛得也深。之前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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