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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樾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身後的劉炳松沖了上來,將他扶直了,才轉頭看向與己方相撞的人馬。
對方也是一群壯漢,衙役打扮,一眾壯漢蜂擁而至,手忙腳亂自糧車下扯出一個人來,滿頭鮮血,渾身泥濘。一幫壯漢將這早已辨不清面目的人扯起來後便驚天動地的喊,「參軍大人!參軍大人!您沒事吧?」
周哲鏞被撞得頭暈眼花,甩了半天腦袋才立穩當了。「他孃的,是哪個龜孫子撞的我?」
劉炳鬆氣急,沖周哲鏞大喊,「你們什麼人?看見示警竟不躲避!」
周哲鏞也氣急,壓根不為對方的氣勢所迫,挽袖叉腰立在橋當中,「你他孃的瞎了狗眼!沒瞧見我我府衙的旗幟嗎?」
劉炳松定睛一看,車隊的最後,一輛驢車上懸掛了一面棣州府衙的旗幟。劉炳松看看懸掛西山的太陽,又轉頭看看滿頭包的郭樾,終究決定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這等無聊了爭執上了,便冷哼一聲,「今日之事,日後再說,我等軍務緊急,沒時間與你糾纏,還不快些讓開!」
「讓開?你叫誰讓開?明明是本官先上的橋,為何要本官讓開,你緊急,本官就閒的慌了?」周哲鏞滿臉血,混合烏七八糟的泥,直挺挺立在橋當中,活像跳大神的巫師。「日後再說?撞了人拍屁股就想走人?本官明白告訴你,你這狗日的今日休要想跑!」
「左右!給我拿下!」
周哲鏞氣勢凜人,他大手一揮,這幫壯漢呼啦啦便圍了上來,抓住劉炳松便要往馬車上帶。劉炳松大怒,自己堂堂光祿寺少卿,豈能被幾個偏遠鄉鎮的泥腿子給拿了?他一聲怒吼,「休要張狂!本官乃光祿寺少卿!軍務在身,爾等膽敢綁架朝廷命官,貽誤軍情,小心爾等的腦袋!」
此時郭樾與劉炳松帶來的數十名兵卒也趕了過來,烏泱泱一大群人將一座小橋填了個密密實實。
「哼,還光祿寺少卿,你以為你給自己帶個大帽子就能為非作歹了?本官這是賑災的物資,被爾等毀成了這樣,今日不把你教規矩了,本官就不姓周!」周哲鏞狠啐一口,挽起袖子,振臂一呼,一幫壯漢抄起木棍便沖將過來,與劉炳松的兵卒混戰起來……
周哲鏞做官前,常年與人爭風吃醋,打架鬥毆,對怎樣開展高效的碰瓷活動獨有一番心得。前幾日的踩點暗訪果然到位了,今日周哲鏞早早便守在了這橋邊,他知道,這座橋是郭樾與劉炳松運輸糧草的必經之路。
眼看郭樾與劉炳松押著糧草上了橋。周哲鏞凝神屏氣,一聲令下,自己的部從瞬間鬆了韁繩,抬腿向馬屁股飛起一腳,周哲鏞便隨著自己的馬車直刺刺沖向領頭的郭樾。為了讓郭樾與劉炳松順利入網,周哲鏞也是下了血本,自己親自上陣作餌——為了升官,只能拼了!
果然,此次碰瓷,時機之精準,節奏之得當,讓郭樾與劉炳松來不及思考,便隨了周哲鏞的步調陷入了群毆。
日落西山,周哲鏞帶的兵卒終是不敵太子府的府兵,落荒而逃,連糧草也來不及拖了,一個個抱頭鼠竄,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這麼多糧車怎麼辦?」劉炳松望著滿橋的糧車皺起了眉頭。
「咱留一隊人馬將他們丟下的糧送回戶部糧倉吧,指不定那潑皮參軍會去戶部尋。」郭樾頭暈眼花,坐在地上直喘氣。
將人馬重新分配妥當,郭樾喚住了策馬就要繼續上路的劉炳松,「劉大人,今日之事怕是有不妥……」
「郭大人,此話怎講?」劉炳松止住了腳。
「劉大人,那潑皮參軍說這批糧乃賑災糧,如今留咱們手裡,怕是要給太子爺惹麻煩。」
「咱們不是要送回戶部麼?送還時同戶部員外郎說清楚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可在下依舊覺得還是同太子爺說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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