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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暫時關閉,走動的人反而少了,都三三兩兩地坐在過道旁說話。
袁寧聽到“南廣”二字,心砰砰直跳,他趴在窗邊往外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斷辨認著窗外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咚、咚、咚,他微微屏起呼吸,不敢讓眼鏡男發現自己眼底的期待。他多想再看袁波堂哥一眼啊!
前天袁波和二伯一起出發,去南廣賣家裡的果子,再進些新鮮貨物回市裡賣。這是二嬸的主意,二嬸是最能幹的,想法也多,所以二伯雖然脾氣不好,卻一直很聽她的話。這都兩天了,果子應該已經賣完,貨應該也進好了,也許袁波正巧就坐車回家——正巧在對面的站臺上車呢!
明知這可能性很小,袁寧還是不願意挪開眼。火車停靠也就十分鐘左右,到接近十分鐘時,從地下通道走上站臺的人也少了,希望越來越渺茫,袁寧眼眶酸澀無比。
火車鳴起了汽笛聲,車身輕輕晃動,哐當哐當地往前駛去。突然,袁寧直起了背脊,直直地盯著站臺入口看。他看見了!他看見袁波了!袁波穿著白色的背心,深藍色的短褲,和出發來南廣那天一樣!
可是火車已經開了。
袁寧一下子跳下床鋪,穿上鞋子跑了出去。袁波一直往後走,火車卻一直往前駛,他跑到兩節車廂間的車窗前伸著脖子、睜大眼睛往外看,也看不見袁波的身影了。
火車出了站,越駛越快,站臺不見了,袁波不見了,只有匆匆而過的高樓廣廈。
眼鏡男皺著眉頭跟了過來,見袁寧像尊雕塑似的站在那兒,沒有哭,也沒有鬧,只靜靜地望著窗外。眼鏡男說:“不要亂跑。”
袁寧小聲說:“我要上廁所,所以在這裡等著。”
正巧列車員走了過來,掏出鑰匙把廁所門開啟。袁寧沒有看眼鏡男,仗著身體矮小從眼鏡男身邊擠過去,鑽進廁所裡關上門。
眼鏡男聞到剛才從廁所裡散出來的異味,眉頭皺得更緊,轉身回了車廂。他不怕袁寧跑,火車正開著,袁寧下不了車,而且一個六歲小孩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兒去?
袁寧也不想跑。他躲進廁所裡,只是暫時不願見到眼鏡男。
他拉出掛在頸上的紅繩子,在紅繩子末端戲著個兩指寬的玉佩,玉佩雕著魚戲泉眼圖。
這是他外祖母傳給他母親。
以前父母總有忙不完的事,經常留他一個人在學校宿舍裡,母親就把這玉佩用紅繩子穿起來掛到他頸上,當是她陪著他。現在母親不在了,又離了家鄉,往後也只有這玉佩還陪在他身邊了。
袁寧用力吸著鼻子,眼淚卻還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哭得傷心,沒發現玉佩泛起了淡淡光暈,只緊緊地捏著它不放。
直至玉佩上的魚鰭刺破了他的手指,袁寧才覺得疼。袁寧低頭瞧去,卻見那玉佩染了血,整個玉佩居然漸漸變紅了,再定睛一看,玉佩倏然從他掌中消失了!
真的不見了!
袁寧從來不曾聽說過這樣的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緩過神來再看那空蕩蕩的紅繩,袁寧更傷心了。他正茫然無措著,就聽外頭傳來其他乘客的交談聲:“怎麼還不出來?”“對啊,急死人了。”“這是要在裡面呆多久啊!”
顯然都有些不耐煩了。
袁寧手一抖,把紅繩子從脖子上取下來,小心地放進口袋裡。玉佩已經消失,他只剩這跟繩子了,等到那邊後他就纏到二嬸給的銀行卡上藏好,可不能再丟了。
袁寧開啟廁所門,怯生生地看向外面的人。其他人見他這麼小,火氣也消了,讓開一條道讓他回車廂。袁寧一間一間臥鋪找過去,走到第六間,才見到在那看報紙的眼鏡男。
桌上已擺上了新鮮的水果和牛奶,見袁寧臉上有些迷惑,眼鏡男說:“早上的不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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