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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棲桐”幾個字, 應當是對方的名字。袁寧想起了吳溪筆, 也想起了張會長說起的那些往事。“吳棲桐”三個字讓袁寧想起一句話:鳳非梧桐不棲。
鳳凰生性高潔,非梧桐不棲, 非竹實不食。這樣一個名字, 或多或少影響了這位老前輩的一生吧?袁寧把買來的白菊放在墓前。
張會長也把花放了上去, 低聲說:“我過來是臨時起意,什麼都沒買,你不要見怪。”他說完, 竟有些想笑,感覺好像老朋友又回到了身邊,“你要是還在,聽了我這話準會和說‘來看我要帶什麼東西?’你這人最受不得別人的好,別人對你有一分心,你會還他十分。”
“黎雲景說要來看你,你想見他嗎?我覺得你是不想的,所以我沒有帶他來。”張會長頓了頓,定定地望著那冰冷沉鬱的墓碑,“我帶了個孩子過來,他還很小,不過很了不起,給了我很多啟發。我想你會喜歡他的,你喜歡孩子,不管是大的孩子還是小的孩子,你都很喜歡,明明自己都三餐不繼了,還愛買糖分給他們。你說看著他們的笑容,就跟做筆一樣讓你快活。你說,有些事我們可能看不到了,但是孩子們能看到。你還說,你喜歡孩子們的眼睛,又明亮又幹淨。”
“你說過的話,我都還記得。”
張會長眼眶有些溼潤,卻沒有當著袁寧的面落淚。他只是沉默,長久地沉默,沉默到眼淚都堵了回去,沉默到暮色都已經降臨。
袁寧也陪他站著。
張會長終於轉過頭,問袁寧:“比起行兇作惡,軟弱和退縮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你說對吧?”
袁寧一愣,不是很明白張會長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猶豫地說:“應該是的。”
“可是我還是不願意帶他們過來打擾他。”張會長又凝視著那冷冰冰的墓碑。
袁寧安安靜靜,沒有說話。
張會長說:“他最喜歡清淨了。”
張會長又站了一會兒,轉身送袁寧回家。車開到章家門口,停了下來,袁寧見張會長神色鬱郁,乖乖下車,沒邀請張會長進屋,只朝張會長揮手道別。袁寧走進大門,和長在花園裡的含羞草打了個招呼,跑回主屋那邊。
今天章先生要晚一些回來,所以家裡還沒到吃飯時間。袁寧見章修嚴不在客廳,蹬蹬蹬地跑上樓,敲響章修嚴的房門。
“進來。”章修嚴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還是那麼冷靜自恃,彷彿永遠不會失了從容。
袁寧推開門,從半開的門縫擠了進去,又把門關上。章修嚴坐在有陽光的書桌旁,夕陽餘暉照進來,落在章修嚴臉上,讓章修嚴細碎的頭髮在額上留下淡淡陰影。袁寧覺得章修嚴看起來暖烘烘的。
袁寧跑了過去,一把抱住章修嚴。有些事他不懂,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即使不懂、不明白、不清楚,還是能一下子感受到那種濃濃的悲哀和悲傷——那種濃濃的思念與懷念。袁寧收緊小小的手臂,把章修嚴緊緊抱在懷裡。他胳膊短,沒法環抱住章修嚴,只能把腦袋埋進章修嚴胸口。
章修嚴心臟麻了一下,只覺得這大半年來分隔兩地在心口挖出來的空缺被狠狠地填滿了。他擰著眉頭問:“怎麼了?遇上什麼事了?這幾天不是跟著書法協會的人出去嗎?”
“是。”袁寧聲音悶悶的,把腦袋埋得更嚴實,“剛才老師他帶我去看他的一個老朋友。那個老朋友叫吳棲桐,已經不在了。我站在老師身邊,覺得老師好難過。大哥,我們現在很和平對不對?我們現在不會再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對不對?”
章修嚴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袁寧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常常會讓人忘記他只是個半大小孩——常常會讓人想和他傾訴、想把心中埋藏著的悲傷與痛苦說出口。可是袁寧畢竟只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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