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潯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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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南沿海上岸，眾人依舊是進入尚雲國地界。

尚雲皇朝南部比北部更加富裕，東南沿海多商業港口，人來人往，十分繁華。

為了減小聲勢，其他人都待在了小世界之內，只有寧無邪和萱兒帶著寧塵在外面。

兩人自然又是裝作凡俗夫婦，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塵世間魚龍混雜，人宗就算有天大的實力也沒法將所有凡人一一篩查。

人宗是正道修者江湖的首領，卻不是俗世間的帝皇。

在尚雲東南，潯州城，一處人多的客棧酒肆裡，寧無邪和萱兒聽到周圍的商戶都在神情緊張地交談最近聽到的訊息：

“無淵真人把東離四鎮毀了？！他不是天下第一散修嗎？”

“什麼真人，是魔尊！”

“我認識東離州的一個貨主，他說他親眼看見的，東離四鎮全部沒了，一整塊地都焦了！”

眾人沉默片刻，全都感到膽寒。

“這些該死的修士，永遠不把我們凡人的命當做命！”

“噓，可不敢亂說，是無淵那傢伙墮了魔道，邪修！”

“尚雲應該會派人去處理吧，還是拜託儒家與人宗交涉？”

“不用拜託，人宗已經出面了，並且據說異火塔都已經被毀了。”

此言一出，酒肆裡眾人又是震驚：“異火塔？！和那幫人也有關係？”

“據說是因為閉門不出拒絕調查，被鑄劍山莊莊主遊友信老前輩一錘毀去了。”

眾人感慨：“還好有人宗和人皇大人啊，能調動起這麼多大能。”

但也有人表達疑惑：“可是人宗最近的動作不僅在東邊，南方北方好像也派了人過去，難道那裡也有魔道？”

……

寧無邪提起茶壺，給萱兒倒了一杯茶。

客棧裡的行商船伕，鏢師武行們眾說紛紜，你一言我一語，試圖拼湊出事情的全貌，卻是越說越離譜。

但無論如何，還是沒人把真兇的罪名懷疑到人皇和人宗頭上。

一是因為人宗和人皇所代表的權威，二是因為人宗在名義上是凡人的保護者。因此眾人一般不會用惡意去揣測他們。

但更多的，是凡人們不在乎，或者說比較麻木。

對於底層的凡人來說，修仙界的事情本就是遙不可及的，知不知道真相，他們都無力改變。

但凡人畢竟還是世界的中堅力量，不說大批奴隸依附於宗門皇室，為他們提供服務。事實上，凡人才是整個人族文明的核心和創造者。

歸根到底，修者也是人。

修者最開始也是從凡人開始的，尤其是沒有世家宗門支援的散修。

因此在道義上，和最基本的倫理上，正道應該被所有人擁護，修士應該保護凡人，並且不得加害。

但是，這種道德上的認識，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事實上，也總有人會去捅。

否則也不會有人成為魔道了。

據天火大帝所說，在萬年之前，有域外天魔的威脅下，這層窗戶紙乾脆不存在。

凡人是真正過著豬狗一般的生活，被當家畜般圈養。

直到大帝封印了天道，阻擋了域外天魔進來作亂的道路，靈武大陸才終於得以恢復。

大夏王朝再也無力維持統治，分裂成了五個皇朝，在彼此的摩擦和競爭中，人類文明飛速發展，疆域擴大，技術進步，到了今天這個模樣。

但凡人們並不知道，他們不瞭解萬年前發生的事情，也看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麼，壽命只有百年的他們只能看到眼前，看到人宗為了保護他們剿殺魔道。

這也很正常。

寧無邪把最後一杯茶喝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