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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娘點頭說好,又從枕邊翻找,翻出一頂新做的老虎帽來,「女君你看,這個做得好不好?」
她們又去討論帽子了,女孩子的話題赫連頌插不上嘴,便默默從房裡退了出來,站在木柞的廊子上,仰首望西面天際那彎細細的上弦月。
雲彩慢條斯理地緩緩流淌過,遮擋住大片的星輝,短暫的晦暗過後,又重新閃現一片璀璨,他的人生,應當也是如此吧!
負手長嘆,夜半時分還能呼氣成雲,但枝頭的新綠已經蓬勃開始生長。院子裡的海棠樹也發了芽,在燈火偶爾照得見的地方,展現出一種枯朽與新生交替的,奇異的美。
肅柔從裡間走了出來,說稚娘已經睡下了,「回去吧。」
兩個人走出小院,回到上房,赫連頌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面脫下罩衣,一面道:「這番籌謀,最後也不知能不能見成效,我怕官家繼續拖延,單憑我們這頭使勁,恐怕沒什麼用處。昨日我已經往隴右送了密信,隴右這些年過於太平了,這樣反倒不利於我回去。我知道那幾位叔父一向覬覦爹爹的位置,莫如趁著這次的機會容他們掀起些聲勢來,一旦官家得知那頭內亂,他就坐不住,畢竟都護府換了統帥,我對隴右的牽制,也就徹底失效了。」
肅柔遲疑了下,「這樣……可是太冒險了?放火容易滅火難,萬一他們結成了同盟,父親又有病在身……」
赫連頌高深地望了她一眼,「先前病是真病,著實嚇著我了,但真實情況並沒有傳入上京那麼嚴重。前陣子我接了哨戶傳來的家書,據說病勢已經痊癒了,但對外仍舊稱病,連那幾位叔父都蒙在鼓裡。爹爹很重手足之情,這些年對他們私下的小動作一直隱忍,如今到了要換回我的時候,犧牲幾個不安分的宵小,也在所不惜。」
肅柔有些回不過神來,心道政局之詭譎,果然不是她能參透的。裡頭一環套著一環,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辨,若不是他告訴她實情,她真以為公爹已經風燭殘年了。如今這樣安排,一則催逼朝廷,二則也清理門戶。隴右離上京萬裡之遙,訊息傳遞沒有那麼及時,或許叛亂平定時,送進上京的八百里加急,正是戰事如火如荼的時候。
所以現在可做的就是等著,等待隴右兵變的訊息傳入上京。
肅柔依舊在內宅安穩度日,這幾日不時去看一看稚娘,兩個人坐在廊廡底下曬太陽。稚娘讓她看自己的肚子,快要足月的孩子在裡面翻江倒海,隔著一層皮肉,這裡頂起一塊,那裡又頂起一塊,看著真讓人覺得驚心。
肅柔問她,「疼嗎?」
稚娘說不疼,「就是有些累贅。以前翻牆過院如履平地,何至於接個花瓶就到腰,現在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肅柔說再忍忍,「孩子落地就好了。」頓了頓又問她,「你想你那郎子嗎?」
稚娘笑道:「怎麼能不想呢,可我們這種人已經習慣思念了,從來也不指望長相廝守,只要偶爾見上一面就好。上回王爺去幽州,我不是出門相送了嗎,那時恰好見了一面。」
肅柔問:「他是王爺身邊禁衛?」
稚娘說不是,「哨戶散佈在城中各處,開澡堂的、賣雜貨的、編草蓆的,甚至還有寺廟中的沙彌,大多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那日有個擔著擔子,從巷子裡走過的,不知王妃留意沒有,就是那人。」
肅柔茫然搖頭,「我只忙著送別王爺,沒有留意旁人。」心下也感慨,這上京城中處處有暗湧,自己活在日光之下,看見的也都是表象,沒曾想不見天日的地方,還有那麼多擔負重任,隱姓埋名的人。
稚娘提起自己的丈夫,臉上有幸福的神情,垂首道:「匆匆一面就夠了,他知道我在府裡不會吃虧,比一直在商隊迎來送往強。」
肅柔略沉默了下,輕聲道:「等日後我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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