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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贊同,個個點頭不迭,晴柔由衷地笑起來,嘆息著說:「我有姐妹們撐腰,想想沒什麼可慌的。」
既然心裡平靜下來,就可穩穩坐進行障中,等著新郎來行奠雁禮了。這黎舒安久不露面,除了那日登門下定,後來大家就沒見過他,今日穿著新郎官的禮衣來親迎,那面目看著好陌生,雖然算得俊秀,但疏淡也確實是疏淡。
姐妹姑嫂還像以前一樣,幾乎沒怎麼作梗,就讓新郎官接到了新婦。黎舒安從行障中將晴柔牽出來,進前廳拜別長輩們,肅柔在旁看著,看晴柔的側臉木木地,並沒有新娘子該有的嬌羞,心裡忽地感到忐忑,也不知她的這場婚姻,最後究竟怎麼樣。
大家照例將人送出門,看著迎親的隊伍緩緩去遠,黎家不像嗣王府和伯爵府娶親那樣隆重,很有一切從簡的意思。綿綿心直口快,過後悄悄和姐妹們抱怨:「這黎家怎麼一副寒酸模樣?人家娶填房,都比這個體面些。」
好似忽然揭開了迷霧,大家才想起來,黎舒安之前確實與人定過親,後來因對方姑娘墜馬死了,才來攀張家這門親的,難道果真拿晴柔當填房對待嗎?
眾人大眼瞪小眼,至柔說不至於,「黎家之前並未迎娶那姑娘進門,真拿張家姑娘當填房,也太欺負人了。」
尚柔也說不要胡思亂想,「世上哪有人頭婚當續弦的,就算黎郎子答應,他爹孃也不會答應。」
確實是杞人憂天了,黎家是官宦清流,面子還是很要緊的。不過張家相對鋪排得也不算大,因著晴柔是庶出,請柬只發了親戚好友,通共二十來張桌子,府裡就能放下,甚至不必包外面的酒樓。
反正這十一月人情往來不斷,有幾家成婚和幾家生孩子的,肅柔忙於周旋應付,才深知道自立門戶的艱辛。第二日仔細問過有沒有宴請,確定沒有,便想趁著得閒,搭個「紙閣」消磨時光。
所謂的紙閣,是當下最時新的一種冬日雅趣,用三扇紙屏相圍,加蓋一個紙屋頂,垂草簾作障蔽,就是個小小的屋中屋。紙做的閣子可以很好吸附香氣,聚集暖意,到了隆冬時候文人們最愛在紙閣裡清談,點上幾盞茶,焚上珍藏的香,或坐或臥,侃侃而談,便是阻隔市井喧囂,最為清雅和高格調的生活了。
女孩子當然也愛這種小情調,尤其搭建曲室,對肅柔來說很有意思。王府前廳寬敞,於是吩咐將早就預備好的紙屏搬過來,指派了幾個小廝動手搭建。很快一個閣子就成型了,女使們像模像樣往裡面擺上一張睡榻,兩張胡床,並小桌子和溫爐,在這小天地裡,一切都緊湊有趣,只有付嬤嬤在不停叮囑著:「把溫爐的蓋子蓋嚴實……燃香小心,千萬別碰著圍屏!」
肅柔踏踏實實在美人榻上躺了下來,閣裡香氣馥郁,升溫也快,躲在裡面聽著外面的風聲,心裡很平靜,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起來。
漸漸地,風聲裡夾帶了馬蹄,篤篤之聲震得地面都震盪了,大概又到了禁衛換崗的時候。仔細豎起耳朵聽,果然不久又安靜下來,想想自己婚後好像一直都很忙碌,難得現在這樣清閒,越體會,越覺得當下歲月靜好。
草簾被掀起來,沙沙一陣輕響,想是蕉月進來添炭了。她翻個身,把手墊在臉頰下,不防有人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那唇還帶著凜冽寒意。她猛地睜開了眼,見那個卸了甲的人蹲在她榻前,正含笑望著她。
她有些回不過神來,簡直以為在做夢,瞠著眼睛說:「官人,你回來了?」
他說是啊,「娘子好雅興,還搭了紙閣,一個人在這裡受用,一點都不想我。」
肅柔都快哭出來了,「胡說,我哪裡不想你,明明天天想你。」
他裝出不敢置信的樣子來,環顧一下這小閣子,「難道搭起這個,是為了在前院等我?」
他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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