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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歲華園,迎面便遇上了張秩,張秩叫了聲大哥,剛想進園子,便被張矩叫住了。
「別進去,進去了就是挨罵。」張矩嘆著氣說,「官家有意讓二孃進宮,老太太命我想辦法,可那是官家啊,又不是尋常王公大臣,我能有什麼辦法!」
張秩聽了,也是束手無策,背靠著院牆抱怨,「在禁中十年,早怎麼不提拔?」
這誰知道呢,或者發現失之交臂,忽然回過神來了吧!
兄弟兩個在園子外面商議了半晌,也沒能想出解決的辦法,這件事暫且只好擱置。第二日散朝,張矩在三出闕前徘徊,思忖著是不是找溫國公再想想辦法,可巧溫國公和宰相一同出來,張矩見狀,便也沒好開口。
無可奈何,唯有等得了機會再說,正悵然要登車,忽然見赫連頌和殿前司的人經過,就是那麼靈光一閃,他揚聲喚了聲「王爺」,赫連頌頓住了步子,轉頭望過來,「留臺叫我麼?」
張矩點了點頭,神情裡不免透出幾分尷尬。他其實從未想過因私麻煩這位嗣王,畢竟誰也不會拿兄弟的命,作為走人情的工具,但如今是沒有辦法了,雖然最終的結果也許並沒有什麼改變,但至少作過努力,也盡了伯父的責任了。
他慢慢搓步過去,拱了拱手道:「在下今日在潘樓設筵,請王爺賞光。」
赫連頌哦了聲,笑道:「今日是什麼好日子嗎,倒有好幾個設宴的。」
張矩忙堆了個笑臉道:「上回蒙王爺宴請,這回換我做東,無論如何,請王爺一定賞臉。我聽說潘樓近日剛釀出了一批好酒,因此邀上王爺,一同賞鑑賞鑒。」
赫連頌素來是個有內秀的人,聞言不過一笑,倒也沒有說其他,拱了拱手道:「留臺有心,那今日就勞留臺破費了,晚間我一定赴約。」
「好好好……」張矩暗暗鬆了口氣,這也算走投無路時的一點曙光吧!他知道赫連頌和官家的交情,與其透過後宮的那些貴人娘子使勁,倒不如託付赫連頌,成與不成,就在此一博。
一切說定,各自別過,因惦記著這件事,張矩在衙門裡也靜不下心來,索性早早回去換了衣裳,時候差不多了,便先去潘樓等待。
臨街的酒閣子包上一間,讓人燃了香,上了茶飲,自己獨自在垂簾前坐著。外面吹進來的風帶著些暑氣,他煩悶地扯動了一下領口,俯身朝下望。天將要暗下來時,出入的人也漸漸多起來,有好多熟面孔,拱手抱拳寒暄,上京的夜,一向如此繁華熱鬧。
又等良久,還是不見赫連頌的身影,心裡揣度著是不是人家臨時絆住了腳,來不了了,這時小廝喚了聲郎主,朝樓下指了指,張矩順勢望過去,見人已經到了門前,年輕的嗣王一表人才,連將手裡馬鞭拋給隨從,也透著幾分風流瀟灑。
張矩忙站起身,到閣子前相迎,見貴客從輝煌的甬道里信步而來,那眉眼經燈火暈染,顯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和煦與溫存。
彼此拱手作揖,張矩殷勤地將人引進了酒閣子,閣內空空,沒有旁人,赫連頌那英挺的眉宇微微挑動了下,回身笑道:「想必留臺今日,是有話要同在下說了。」
張矩道是,比了比手,「王爺請坐。」
閣子裡有細篾編制的墊子,過賣也揭開了冰鑒,微微的涼意貼地擴散開來,赫連頌一手搭著憑幾坐下,復向張矩道:「留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張矩「噯」了聲,轉頭吩咐門外上酒菜,一面道:「天熱起來,王爺且涼快涼快,先不忙說事,咱們邊吃邊聊。」
上好的玉液酒送上來,另擺上了一盤杏酪蒸羔及十來個小菜,過賣將銀匙擺放在客人面前,又往蒸爛的羊肉上澆了杏仁糊,笑著說:「貴客嘗嘗,這是剛出籠的永州羔羊,比之一般的羔羊更鮮美。」
張矩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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