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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吳十三聽見遠處傳來陣窸窣腳步聲,他是殺手,自小就訓練聽、視,哪怕微毫響動,都能立馬察覺,他急忙放開玉珠,抓起立在石桌旁的劍,閃身躲避到假山中。
吳十三覺得自己也醉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他嚥了口唾沫,壓蓋住驚慌,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聽見女婢恭敬問安聲:
「二爺,您可回來了,奶奶她、她一個人在涼亭裡飲酒,您快去瞧瞧吧。」
「什麼?」陳硯松驚呼了聲。
緊接著,急促的奔跑聲響起,朝這邊過來了。
吳十三眉頭緊蹙,屏住呼吸朝外望去。
陳硯松回來了。
他跑得急,身上的披風都要飛起來似的,面色雖說依舊沉穩,眉眼間的焦躁卻難掩,看見妻子上半身平躺在石桌上,兩條胳膊無力地垂落,身子正一點點往下滑,陳硯松急得一把將貂帽扯下來,扔到地上。
「玉珠,玉珠。」
陳硯松一個健步躍上臺階,終於趕在袁玉珠跌落的瞬間,接住了她,「怎麼喝成這樣呢?」
陳硯松單膝跪在地上,像抱小孩子那般抱住妻子,輕輕拍她的臉:「玉珠,玉珠,醒醒吶,哎呦,喝得流了一嘴哈喇子,你呀你。」
陳硯松掃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空酒瓶,單手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在妻子身上,同時扭頭,責備一旁侍立的璃心:「你也是的,怎麼讓她一個人喝這麼多,會出事的!」
璃心眼裡含淚,噘著嘴:「奶奶她不高興,發洩出來才好呢。」
陳硯松俊臉刷一下陰沉下來,呵斥:「為什麼不高興?可是誰欺負她了?隔壁院的大嫂子?」
璃心冷哼了聲,陰陽怪氣道:「二爺問問自己唄。」
「我?」陳硯松環抱著玉珠站起來,準備帶她回屋,眼裡的陰翳更濃了,「我怎麼了?」
這時,良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伏地,嚇得都不敢抬頭:「二爺,是、是奴婢同奶奶說,您今晚去探望百花樓的雲娘子,這、這……」
「混帳東西!」陳硯松一腳踹向良玉的肩頭。
良玉頓時身子後仰,頭咚地一聲砸到了木長凳邊緣。
「好大的膽子。」陳硯鬆氣恨得胸脯一起一伏,瞪著良玉厲聲喝道:「沒腦子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玉珠是個痴性子人,身上又有病,你在她跟前胡嚼什麼舌頭,若是她有個什麼閃失,你十條賤命都不夠賠的!」
良玉只覺得頭熱烘烘的,一摸,竟摸到一小塊血,她打小就在陳硯松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了,二爺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噯,原是她沒思慮周全。
良玉也顧不得自己受傷破相,手肘撐著木長凳忙要站起,忍住淚,忙勸道:「是奴婢多嘴了,爺,咱們還是先將奶奶扶回去吧。」
璃心趕忙過來攙扶住良玉,剜了眼陳硯松,憤憤道:「二爺,您也不必將火兒撒在良玉姐姐身上,奴婢今日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要說一句,若是您真的在乎我家姑娘,就請您不要再做讓她傷心的事了。」
「你懂什麼,我自有我必去的原因,是王爺,」陳硯松的話戛然而止,厭煩地揮揮手:「罷了罷了,跟你們這些蠢東西說不清,去,趕緊去準備熱水。」
這時,醉得不省人事的袁玉珠忽然醒了,掙扎著推開陳硯松,搖搖晃晃地往後退,「哎呀,吵什麼吵。」袁玉珠這會兒頭重腳輕的,渴得很,她看見地上躺著只酒瓶,立馬撲過去捧起,拔掉酒塞,仰頭就咕咚咕咚地喝。
「嘿!幹什麼呢!」陳硯松急忙過去奪,發現這眨眼功夫,酒居然被她喝掉大半。
「要不要命了!」陳硯鬆氣得將酒瓶子扔遠,蹲坐在地,環抱著妻子,手不住地撫她的背,哄道:「乖,咱把酒吐出來,那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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