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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住女孩，躺下，然後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ldo;真好。&rdo;

班燁抱住懷裡的小人，喃喃自語：&ldo;真想就這麼睡下去。&rdo;

庭煙冷笑，暗罵：做夢。

可她什麼話都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躺在班燁懷裡。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是啊，還沒有在阿孃膝下盡孝，還沒有給月牙兒安排門好親事，還沒有給魏叔說聲謝謝。

即便以後會瘋，她也想把清醒的這段日子過好。

&ldo;大伴，我有點冷。&rdo;

&ldo;冷麼？&rdo;

班燁緊緊抱住女孩，趕忙運功，讓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輕撫著她的柔發，小臉，喃喃道：&ldo;現在呢，好些了麼。&rdo;

&ldo;嗯。&rdo;

庭煙蜷縮住，枕在男人的肩窩，輕笑道：&ldo;看，就像以前。我賴住你，纏住你，不讓你走。&rdo;

&ldo;是啊，好多年過去了，煙煙都長成大姑娘了，大伴也老了，老了。&rdo;

&ldo;溶溶雨，小庭青煙起。&rdo;

庭煙輕聲念詩，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閉眼，不去看令人窒息絕望的黑暗：&ldo;那時候，我懼冷，你就讓胡媚娘給我做了個厚厚的肚兜，上面繡了杜鵑花，真暖。大伴，你說我們能不能回到以前了。&rdo;

終於，輪到班燁無言了。

他在過去的這些日子，曾無數次信誓旦旦地告訴他的煙煙，一定能回到以前。

可如今，聽到她如此平淡地問。

他不會說了。

說什麼？

說能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說回不去，他又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ldo;你以後想做什麼？&rdo;庭煙輕聲問，不禁往他身上湊，貪戀那一點溫暖。

班燁沉默。

&ldo;我也不知道以後做什麼。&rdo;

庭煙輕笑了聲，彷彿在說一件極平常不過的事：&ldo;有時候想想，就意難平。我才十七歲，還沒有看過巍峨大山，沒走過小橋流水，沒戀戀紅塵，沒吃遍大江南北，好遺憾啊。&rdo;

班燁輕嘆了口氣，依舊沉默。

&ldo;其實，我很佩服大伴。&rdo;

&ldo;哦？&rdo;

班燁終於開口。

&ldo;大伴，你的一生太驚心動魄了。&rdo;

庭煙莞爾淺笑，她不敢輕易動彈，怕扯動傷口，輕撫著班燁的胸膛，柔聲問：&ldo;扎疼你了麼？&rdo;

&ldo;沒事。&rdo;

&ldo;對不起。&rdo;

庭煙將悲痛吞下，哽咽不已：&ldo;咱們不能再欠魏春山的情了。&rdo;

&ldo;沒錯，是咱們。&rdo;

班燁慢慢抬手，替女孩擦淚。

最後，他索性輕輕吻她的淚，滿是疼惜。

&ldo;大伴，你這一輩子沒白活啊。你教出了唐林，在燕國弄權近十年，殺了燕王，做了皇帝。&rdo;

庭煙悽然一笑：&ldo;我呢？前半生被囚在桐宮，而今……&rdo;

話頭一轉，庭煙摟住男人的腰：&ldo;算了，我認命。&rdo;

&ldo;你說這麼多，是想讓我捨命救你麼？&rdo;

庭煙呆住。

又被他看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