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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貞還許她這樣,這兩年,貞就不許了,會瞪著眼睛兇她:都這麼大了還不斷奶,以後嫁人了,會讓夫君笑話的。
笑什麼?哪有孩子不吃阿孃奶的。
庭煙不由得撇了下嘴,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阿孃,只是都過了這麼久了,阿孃怎麼還不醒來?
難道,阿孃也死了?
恐懼從骨頭裡散發出來,很快席捲到全身。
庭煙慌了,急的不知所措,模模糊糊間,她彷彿聽見腦子裡有個聲音,不曉得在嘟囔些什麼。
是了,從前每回發熱生病時,阿孃總會焚香燒紙給她叫魂。
想到此,庭煙趕忙起身跑到梳妝檯那邊,從抽屜裡拿出黃紙和香,再將牆根底下的那盆蘭花搬來,一股惱全都擺在阿孃的面前。瞅了瞅,數了數,總感覺還少點什麼?
想了半天,庭煙一拍腦門,忙將方桌上擺著的那些祭祀灶王爺爺的果盤、瓜子花生杏脯等都端來。
待全都擺好後,庭煙撲通一聲跪下,點了三柱清香,插進花盆的泥裡,又往地上撒了杯燒刀子,恭恭敬敬地給收了阿孃魂的鬼差大人磕了三個頭,隨後,拈起張黃紙,在小油燈上點著,學著叫魂:
&ldo;阿孃,你回來呀,快回來呀。&rdo;
誰知被黃紙的煙嗆到,庭煙捂著嘴猛咳,用手背抹著被煙燻出來的淚珠子,接著一張張燒紙,哽咽不已:
&ldo;阿孃,你怎麼還不醒,這裡太黑了,小傻子和小笨蛋都很害怕。&rdo;
就在此時,貞動彈了下,口裡發出痛苦地呻吟聲,只見婦人摸著脖頸,大口喘氣,惡狠狠地咒罵著:&ldo;那短命閹人下手還真狠,哎呦,疼死老孃了。&rdo;
貞左右活動著脖子,好像聞到了什麼,鼻翼微動,慢悠悠睜開眼,當她瞧見自己身前擺了這一溜吃食,而小煙兒還跪著燒紙,婦人又氣又好笑,掙扎著坐起來,罵道:
&ldo;沒良心的小畜生,老孃還沒死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給我上墳號喪?誰給你教的。&rdo;
庭煙聽見貞熟悉的聲音,哪裡還顧得上燒紙叫魂,歡呼了聲,像小鳥兒般飛撲到阿孃懷裡,拳頭狠狠地砸著阿孃的肩膀,發洩自己的委屈,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
&ldo;你又罵我,哼,是姐姐給人家教的嘛。&rdo;
聽見姐姐二字,貞臉色登時變得慘白。也就是這兩年,庭煙老說自己能看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更滲人的是,這丫頭照鏡子時,居然和鏡子裡的人有說有笑。
這倒罷了,去歲冬至那夜,庭煙推了班燁一掌,那頭歹毒的騸驢登時經脈逆轉,幾乎喪命,一氣之下差點擰斷庭煙的腕子。事後,她呵斥庭煙:怎敢膽大包天去謀害班燁,難道是嫌自己的小命不夠長麼。
誰料這丫頭揉著紅腫的腕子,委屈地哭,說:這事不賴我,是姐姐讓我去推的嘛。
早年聽宮裡的老嬤嬤說,當年王后娘娘其實是懷了雙,大的那個生下來就沒氣兒了,單活了庭煙一個。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魂?
越想越瘮得慌,貞怒喝了聲,登時俏眉倒豎,狠狠地擰庭煙的嘴,罵道:&ldo;再說什麼姐姐,我就拿針把你的嘴縫起來!&rdo;
庭煙嘟著嘴,委屈的不得了,眼淚珠子噗哧哧地往下掉,劃過粉嫩的小臉,當真是我見猶憐,就算再生氣,也叫人發不出火來。
&ldo;算了算了。&rdo;
貞嘆了口氣,一邊哄著庭煙,一邊警惕地四下看,天已經矇矇亮了,寢殿裡除了小煙兒的啜泣,再沒有其他聲音,除了他們娘兒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ldo;那個人呢?&rdo;貞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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