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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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盛夏，京城氣溫如火，熱力逼人。

南鎮撫司衙門裡也進行了一輪如火如荼的清肅行動。首先便是一輪人事的調動和任命。

沈良被撤職之後，空缺的第一千戶所千戶的職位便引人矚目。衙門裡已經有不少人偷偷找過張延齡，言語之間顯然是想要得到這個位置。但張延齡豈會將這個職位給這些人。即便有人許以重金賄賂，張延齡也絕不會將這個職位給這種人。

但是，千戶職位空缺的時間也不能太久，倘若被人強行安插了人進來，到時候會很是麻煩。雖然牟斌說的是可以由張延齡推薦人選，但是沈良等人失蹤之後，事情很可能會發生變化。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張延齡在見過牟斌的次日便上報了任免名單。

除了提出任命陳式一為第一千戶所千戶請求之外，同時上報的還包括任命張隱為南鎮撫司僉事，以及提拔和更換數名百戶的人事任免名單。

這個動作其實很大，如此大動作的任免調動人員，很明顯給人的感覺是張延齡要將南鎮撫司衙門變成他的一畝三分地。這一點也根本瞞不過牟斌。就連陳式一和張隱也認為，牟斌不會同意這份任免名單。張延齡倒是很篤定的表示，牟斌不會反對。數日之後，牟斌沒有任何阻攔的批覆了這份任免名單，事實證明，張延齡說對了。

陳式一和張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在目前這種情形之下，牟斌怎麼可能會如此的配合。侯爺又是如何便篤定的認為牟斌不會阻攔。

在批覆公文下來後的當天下午，張延齡在公房裡面對疑惑不解的陳式一和張隱兩人，笑著給了他們幾個理由。

“其實很簡單。其一，南鎮撫司衙門本就不是重要的衙門，在錦衣衛衙門之中的地位甚至不如京城的各大千戶所。他犯不著為了這麼個衙門來跟我較勁。這叫做權衡利弊。”

“再者，牟斌知道我的小九九，但卻又要同意我的任命，自然是為了讓我麻痺大意。這就叫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牟斌在找到動我的鐵證之前，反而會順著我的意思行事，以讓我放鬆警惕。”

“第三，我猜測他巴不得我掌控南鎮撫衙門，這樣我便會無所顧忌。人一旦無所顧忌，行事便會多了許多破綻。他要揪我的小辮子便更容易了。所以，他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我。這叫做欲要人滅亡，先讓他瘋狂。我不瘋狂，他如何讓我滅亡？”

張隱和陳式一目瞪口呆。張延齡和牟斌之間其實進行的是一種心理上的博弈。看似沒有刀光劍影，但是卻各有算計，各懷鬼胎。

“二位兄弟，順便也回答你們心中的疑問。我知道兩位都很想問，沈良的事情，牟斌為何這麼痛快便認可了沈良失蹤的事實。而沒有做太多的糾纏。”張延齡繼續道。

“是啊，我們確實很想知道。我和張千戶私下裡聊天的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總覺的牟斌不可能那麼蠢，居然會相信沈良和那十餘人會就這麼失蹤了。我們以為牟斌會大張旗鼓的調查一番，掘地三尺的找出證據來的。”陳式一連連點頭道。

張延齡微笑點頭道：“他當然不蠢。我去稟報的時候，他便其實已經知道是我殺了沈良了。他若沒有這樣的嗅覺的話，還怎麼坐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他沒有挑明，也沒有追究，那是因為他已經決定放棄沈良了。”

“放棄沈良？沈良不是他的心腹麼？也是他的愛妾的哥哥，他怎會如此？”陳式一詫異道。

“因為沈良太蠢，蠢到已經不受控制，不聽勸告，一意孤行的地步了。伏擊我的那件事應該已經讓牟斌很惱怒了，牟斌可能為了此事頗為焦頭爛額。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已被牟斌殺了。但正因為沈良和牟斌之間的這層關係，他不便下手，只能忍著，還要安撫沈良，為他想辦法開脫。我估摸著他心裡應該把沈良的祖宗八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