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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佑青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樓下果然停著一輛轎車。

那輛車停了三十六個小時,終於接到了等待的人,往機場開去。當天,霍佑青抵達國,到戴宅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

一進戴宅,他就被請到了戴亦莘的房間,在裡面看到了戴父。

戴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英俊男人,不熱不冷地睨了霍佑青一眼,「坐。」

「不用,我沒準備待多久。」霍佑青背挺得很直,他一向如此,哪怕對方很有可能弄死他像弄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戴先生現在可以明說,您到底想做什麼?」

戴父眼神寒了幾分,他在電話裡的溫和不過是一種手段。他上了三十五歲後,還沒有人敢這麼不客氣跟他對話。

「我請你來是希望你能幫我照顧我兒子一段時間。」隨著戴父的聲音,霍佑青終於把眼神落到床上的人。

他先前進來的時候,餘光就瞥到了,但沒仔細看。現在定睛一看,卻不由得心裡一怔。

霍佑青幾乎認不出床上的人是戴亦莘,對方瘦了許多,放在被子外的手似乎只是皮包著骨頭,人是醒著的,卻神志似乎有問題。琥珀眼乾涸地虛虛不知看向哪裡,對外界的聲音毫無察覺,臉頰凹陷,左邊耳朵包著紗布。

正在霍佑青為看到的一幕心驚時,有人停在門口敲了幾下門,是帶霍佑青進來的管家。他跟戴父說:「戴先生,大少爺到時候打針了。」

「打什麼針?」霍佑青問出口就覺得後悔,連忙抿緊唇。

管家看了一眼戴父,神色猶豫,見到戴父頷首,才說:「是助眠的針,大少爺總是不睡覺。」說到這裡,他神情變得愁苦,像是真的在為戴亦莘的身體擔憂,「大少爺不肯吃藥,一吃藥就要咬的自己一嘴血,醫生的手都被咬傷過,現在只能綁起來打針了。」

這些話足以讓霍佑青寒毛豎起,而接下來呈現在他眼前的一幕更是——

那些進入房間給戴亦莘打針的人像是沒把戴亦莘當人,好幾個人摁住戴亦莘,要把人的手腳綁起來。他看到先前還平靜躺著的戴亦莘像魚一樣在床上劇烈彈動,張開的嘴發出近乎野獸的嘶吼聲,他不斷掙扎,臉都漲紅了,可那些人連猶豫都沒有,稱得上訓練有素。

一旁的戴父連眼風都沒有施捨給自己的兒子,他從椅子上起身,只看著霍佑青,「我們去書房談吧,這裡有些吵。」

饒是霍佑青,也不得不佩服戴父對自己兒子的狠心。那天在巷口,他不是沒懷疑過那是苦肉計,後來又想苦肉不苦肉計什麼的,又同他沒幹系。

他不會心疼戴亦莘。

但現在看來苦肉計的可能性實在低,戴家人都是瘋子。

-

從書房出來後,霍佑青回到了戴亦莘的房間。戴亦莘已經睡著了,兩個多月沒見,對方的頭髮長了不少,長的已經快到下巴。他眉骨優越,如山脊,而此時睡著了,卻也緊蹙眉頭。

這是一副沒有生氣的軀殼。

管家告訴他,戴亦莘已經拒絕進食許久了,所以身體才會極具消瘦,現在是靠營養針維持生命。

霍佑青將眼神收回,現在人靠藥物睡著了,他就算想跟對方對話也做不到。

第二日,霍佑青在戴家用完早餐,去到戴亦莘的房間。戴亦莘身上的約束帶已經取掉了,此時正躺在床上,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姿勢。

「戴亦莘。」霍佑青走到床邊。

沒人應他。

他想了想,彎下腰改口喊道:「戴沅。」

被他喊的青年瘦骨嶙峋,寬鬆衣服下的肋骨都清晰可見。

怎麼會有人短短兩個多月瘦得這麼厲害?

也許不是這兩個多月瘦的,上次他其實就發現了戴亦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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