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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一下子崩潰了,“你有什麼資格睡覺!自己造的孽不管,只顧爽不顧收拾攤子的是嗎?!你兒子,你生的,現在躺在手術室裡!你有什麼資格睡覺?!”
那頭輕飄飄的,並不以為意,“好啊,那你別管唄。”
“你是人嗎,能說句人話嗎?你才是他媽!”林疏月細碎的哭聲破了音,一點點沉降下去。
“mr.li又不是不養他,你非要攬功勞,我沒辦法嘍。”
“你不是不知道,那人有多變態。”林疏月冷靜了些,抬手抹乾眼淚,“我不跟你廢話,機票我給你買,酒店我給你找,我求你回國一次,把林餘星的戶口上了。”
“好啊,等我忙完手邊的事,明天我有場show。”
林疏月鄭重警告:“辛曼珠,哪怕你對這個兒子沒有半點愛,也請你,給他一個存在。”
“再說嘍,好睏哦,晚安我的寶。”
電話結束通話,只有嘟嘟短音迴旋於耳膜,像深海的浪,一個接一個往她腦子裡砸。林疏月慢慢垂手,手機握不穩,一點點往下滑,她像提線木偶,只兩根手指捏住,指尖還在微微發抖。
特需樓層,消毒水味被百合花香替代。
眼淚墜地,很快被腳下的地毯稀釋,只剩一圈淡淡的水印。林疏月忍了忍,轉過身,猝不及防地對上魏馭城的目光。
他站在身後,就這麼站著、聽著、看著,一字不發。深色西裝沒係扣,裡邊是一件淺菸灰的平領羊絨衫,略寬鬆的版型,仍能被他緊實的胸腹勾出隱約線條。
林疏月別過頭,不想見任何人,或者是,最不想見他。在她看來,涇渭分明的原則之上,一旦把軟肋遞過去,原則就塌了一角。
魏馭城也沒說話,往前頭走。
林疏月意識到什麼,也迅速跟上去。
手術室外,已有醫生等在那,見著人,頷首招呼:“魏董。”
“小楊辛苦。”魏馭城抬手示意,“怎麼樣了?”
“急性心衰,而且是比較嚴重的左心衰竭,幸虧急救措施到位。這孩子是不是先天的?”楊醫生問。
林疏月點頭,“是。”
“能有這樣的生活質量,可見家裡是用心照顧的。”楊醫生說:“有驚無險,又是方教授主刀,請放心。”
“動手術嗎?”魏馭城問。
“室性心動過速,而且血管腔堵得已經太細窄了,先做個微創,後續治療方案再定。”
多餘的不必再解釋,只需知曉,林餘星這一關過了就好。
魏馭城上前與楊醫生又聊幾句,林疏月站在原地,看他眉目舒展,風度自信。印象裡,他很少待人如此殷切。
明西國際醫療部的心外醫生,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頂尖。一個楊醫生已讓魏馭城如此,更何況是親自給林餘星做手術的方教授。
不用想都知道,得費多少功夫。
魏馭城一轉頭,就撞見林疏月怔怔相望的目光。他好像會讀心術,走近了,平靜說:“小楊是斯文的高中同窗,你若要謝,回頭請斯文吃頓飯。”
語氣輕,敘述簡潔,好像真的只是舉手之勞一般。林疏月顯然不信,問:“那方教授呢?”
魏馭城有意撇開頭,沒再與之對視,“你不用有負擔,人情你來我往,今兒我求人,以後找個機會還回去。多大點事。”
他越說得風輕雲淡,內裡便越沉澱厚重。
林疏月動容,才止住的情緒又洩了堤壩,她低下頭,知道眼淚已經忍不住,卻要忍住不被他看到。
魏馭城給夠她緩衝的餘地,也只有在她低垂頭頸之時,眼神才不加遮掩,深情濃烈。
估算到位,他這才開口,“做這些,不過是求你一次記得。”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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