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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之平靜地收回劍，額發垂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走到那個一直空著的位子上坐下，用帕子輕輕的擦拭著血魘劍：「真髒……」

他周身的氣場已與往日大不相同，帶著禁慾與淡漠，卻夾雜著隨時可以帶來死亡的鋒芒。

殿內迴蕩著元陌梨有些瘋魔的笑聲。

洛初的眼眶泛紅，身體因為憤怒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扎進肉裡，她在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

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等破解了柳成之體內的噬魂骨，再殺那元陌梨也不遲，只是她有些擔心，若柳成之恢復神智，想起手上沾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的鮮血，又該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殿上的狼藉才被清理乾淨。

洛初也已經平復好心情。

「諸位怎麼不笑？是覺得本宮的晚宴無聊了嗎？」元陌梨高坐在正殿之上，明明是笑著說的，卻帶著無盡的威脅，讓人心生寒意。

絲竹管絃之聲響起，殿中的人臉上掛起虛假的笑意，一切似乎又其樂融融起來。

可洛初知道，都是假的，表面的歡樂終究是包不住內裡的恨意，就像元陌梨，外表的光鮮也掩蓋不了她早已惡臭的靈魂。

沉默了許久，元陌梨才對著下面跪著的男奴緩緩開口道：「你們可有什麼優勢？」

那些男奴跪在地上，聽到元陌梨提問而面面相覷，他們雖在魔宮住了些時日，可基本沒見過這位魔後，只知道她性情殘暴罷了，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可她性格再殘暴，那也是高高在上，是他們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若是真的運氣好被看上……

沉默半晌，估計也是聽了侍女們的話，一個膽大的男奴先開口了，說完還嬌羞的看了元陌梨一眼。

口區，洛初的心底湧起一陣惡寒。

似乎是受到了鼓舞，後面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

皆是虎狼之詞，床第之歡。

「……」

洛初：「……」我常因為不夠變態而顯得和你們格格不入。

「這還有一個，怎麼不說話？」元陌梨的手指指了指洛初的方向。

洛初猶豫了一會兒，壓下心底強烈的羞愧感，才低著頭道：「奴可以……以陰關桐輪而行。」

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就連柳成之擦劍的手都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這麼震驚，難不成那侍女是騙自己的？

洛初的臉因為羞愧而燙的通紅，為了留在魔宮，她也是拼了，這張老臉不要也罷！

許久，殿中才響起元陌梨頗有趣味的聲音。

「哦？你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洛初緩緩抬起頭，其他人沒什麼反應，可元陌梨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戾的光，她緩緩起身，走到洛初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臉仔細端詳。許久才勾起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洛初手心裡全是汗，心跳急速加劇，身體不自覺地發出極其輕微的顫抖，面上卻故作鎮定。

元陌梨轉頭看向柳成之，問道：「本宮的好魔尊，你覺得這張臉，熟悉嗎？」

柳成之慢慢抬眼，依舊冷淡：「不認識。」

元陌梨狂笑起來，繼續逼問：「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沒覺得她和死去的洛初尊者有幾分相像？」

「不覺得。」

元陌梨的手輕輕撫上洛初的後頸。

洛初卻覺得那感覺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順著她的後頸緩緩移動。

「真是有些像她，你說，如果本宮用刀將你這張臉毀了，他們還會不會為你動心呢？」元陌梨撫上自己的面具，幽幽道，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洛初說。

洛初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