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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學生意,什麼都不懂,就知道要小費,第一句學會的英語就是『r chaw』,每次出去跑腿送貨都要說,可惜十次裡面有九次是不靈的,有時候直接被僕歐從臺階上踢下來。」
不過,那個時候年紀小,記吃不記打,眼睛睜開來就盼著吃飯,店裡十來個學徒一桌吃飯,我吃得慢,吃完第一碗,鍋裡就空了,總是吃不飽。後來,我想出個辦法,第一次只盛半碗,吃完了鍋裡還有,第二碗再壓得實實的慢慢吃,這樣至少能吃一碗半,你說外公是不是很聰明?
這些艱辛的回憶從外公嘴裡說出來,卻成了頂有意思的童年往事。蘇敏託著腮,笑笑的聽著,心裡禁不住感嘆,人的腦子就是這麼奇怪,有些事幾十年了都還記得,有些才幾分鐘卻能忘得一乾二淨,就好像外公,會突然分不清冷熱水龍頭,或是站在離家幾百米的路口,無論如何想不起來應該往左還是忘右,這種情況每一天每一分鐘都可能發生。
或者就像她自己,有些事情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淡忘。手機一直開著,但鈴聲並未如她所願的響起,所以,她也不願承認自己在等誰的電話,只是努力把心情調到了另一個波段上,平靜、淡然、獨立,小心翼翼的不去觸碰過去的一切。她拼命用其他人和事填滿腦袋,但無所不在的細小的痕跡總是不斷的提醒著她,比如她頭髮上的味道,很淡,卻遲遲不散。她已經用家裡的二合一洗髮水洗了兩三天了,睡覺的時候,臉埋在枕頭裡,還是能聞到隱約的椰子的味道。
除夕就這樣平靜無奇的過去了。新年的第二天,方書齊突然就來了,還是像許多年前一樣,和蘇敏對坐在她家的客堂裡。蘇敏的媽媽早已經回醫院上班了,西服店也已經開張,舅舅也不在,只剩下外公還在家,拜過年便開始一如既往的說那些陳年舊事。
「……蘇敏年幼兒園的時候去上圖畫班,」照例是不急不徐的聲音,也不解釋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老師把一盒蠟筆放在桌上,她總是把喜歡的顏色都抓在手裡,怕被別人搶去……」
一開始蘇敏還有些走神,從方書齊進門,她一直未曾細細看他,直到這時才隔著桌子看了他一眼,還是她熟悉的那個樣子,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著痕跡。若是陌生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一定是:英俊、親切、溫和、隨意。
而他也正看著她,也沒在聽那個圖畫班的故事。蘇敏知道他來總是有事情的,而且還怕外公又提起她小時候的糗事,就像上次方書齊來她家時那樣。算起來還不到一年,感覺上卻好像是另一個年代的事了。那個時候,他們才剛開始,親密無隙,說什麼都行,但現在,要是再說什麼梁山伯祝英臺的,實在是不應景。她打斷外公的回憶,找了個藉口,和方書齊一道下樓出了家門。
車就停在弄堂裡,他走過去,替她開了副駕駛位子的車門。蘇敏知道他有話要跟她說,沒有異議就坐進去了。天氣很冷,車裡空氣依舊冷冽,但車門一關,這麼一小方空間,又悶得人耳膜發脹。
「你怎麼知道我在家?」她先開口了。
「去安順路那裡找過你,你不在,我想你總是回家了。」方書齊回答,語氣中似乎有些不同於往常的情緒,她依稀聽得出來,卻又辯不清是什麼。
「找我幹什麼?」她又問。
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隻狹長的信封,對她說:「去巴黎的機票送到了。」
蘇敏接過來,開啟封套,看了看上面列印的時間和日期,目的地,巴黎,而後又裝回去。她並不覺得吃驚,這其實根本算不得是一場旗鼓相當的博弈,天平兩端,輕重分明,她從來就沒奢望過她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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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同時靜了一片刻,終於還是方書齊打破沉默,開口繼續說下去:「算起來只有不到一個月了,你肯定還要準備不少東西,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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