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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傻笑的蘭嫵,搖了搖她的肩膀,“醒醒,咱們該去看一看肅親王了。”
兩人一道去往太后宮邸,眼見蕭恕在一棵梧桐樹下焦急徘徊,大約是在等裡頭的訊息。厲蘭妡有心給蘭嫵一個機會,於是向她道:“本宮先進去,你留在這兒,有什麼事自會喚你。”
蘭嫵背地裡多麼活潑,這當兒卻侷促起來,“娘娘……”
厲蘭妡拍了拍她的手心,“去吧。”
厲蘭妡回頭張望了一眼,見那兩人仍在原地踏步,只得暗暗嘆息一聲,自己便搴簾子進去,也沒命人通傳,只說怕驚醒了房裡的病人。
才走到門邊,她就聽到裡頭傳來聲音不大的對話。是太后遲疑的聲調:“越兒,今兒的事與你……”
蕭越的氣息有些不順,“母后莫非以為是朕所為,是朕故意要害六弟?”
“母后不是這個意思,只你自小與池兒不大對付,長大後雖然看著和睦了些,卻還是不及尋常兄弟親近,哀家總是擔心……”
這不還是一個意思麼?厲蘭妡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已經沒心情聽這對母子嘮嗑了,於是推門進去,親熱地笑道:“遠遠地聽到母后彷彿在和誰人說話,原來竟是陛下,不知何事如此熱鬧?”她躬身福了一福。
蕭越微微向她點頭致意,“沒有什麼,母后,朕還得回去批摺子,六弟就麻煩您照看了。”
前來探視的嬪妃老早就已來過,這會子已作鳥獸散,眼下蕭越也走了,殿中於是隻剩下太后和厲蘭妡,外加一個病床上的蕭池。
“肅親王可好些了嗎?”厲蘭妡對著空氣,這話自然是問太后的。
太后愁容滿面,根本沒工夫搭理她,或者說不屑於搭理她,殿中於是有老長一段寂靜的沉默。
厲蘭妡很少有覺得丟臉的時候,這次也不例外。她自得其樂地看著病人,只見蕭池上半身衣裳已解開大半,露出精壯的胸膛,只一床薄被鬆鬆蓋住。臂上纏著層層白紗,上面仍有鮮豔的血滲出,紅倒不怎麼紅,被空氣氧化得帶一點暗紫色,可見血漸漸在止住。
蕭池才服了藥睡下了,太醫開的藥裡大約有一點鎮靜催眠的成分,蕭池睡得很好,濃密的睫毛安穩地覆蓋住眼瞼——這種長睫毛是蕭家人的特色。蕭池的臉在睡夢中看來無比安詳,不仔細看還以為他死了。
厲蘭妡輕輕用衣袖掩住鼻端,彷彿那股鐵鏽般的血腥味會侵犯她和胎兒——實則她悄悄打了個呵欠。
忽聽房裡那一端的太后發聲了,“池兒自小體弱,哀家於是多疼他些,好容易慢慢養得平復健壯,他還是不讓哀家省心,越兒也是一樣。都說一碗水端平,一碗水如何端得平呢?這頭高一點,那頭便低些,只能穩著不動,若是左右顛簸地亂晃,只會將碗裡的水潑出來。他們都是哀家的孩兒,哀家一個都不能失去,可偏偏沒有一個與哀家齊心的。”
她的聲音恍惚如同夢囈,卻是刻板而沉重的夢囈,激不起旁觀者的半分情緒——太后在夢裡成了哲學家,而這種乏味的說教厲蘭妡聽不下去,只覺昏昏欲睡。
“所以還是女兒好,女兒只需要疼寵,無需憂心太多,所以不管和嘉如何驕縱任性,哀家還是喜歡她,只要哀家對她好,她就會回報以同等的孝心和問候,這多麼簡單。”
足足聽了半個時辰的自言自語,厲蘭妡才找了個藉口溜之大吉,她想太后大約是悲痛過度有些昏聵了,才會將這些話說與她聽,可惜她聽不進去。
她隱隱覺得太后的育兒經裡有些不對的地方,雖然說不出所以然,她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像太后這樣養育兒女——她本意是好的,可惜每一個都失敗了。
厲蘭妡同時慶幸自己沒有在兒女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至少她不會因此難過。
出得殿門,她便看到蘭嫵和蕭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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