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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易會館解封後,倉庫積壓了一批酒,馮斯乾的人仍舊暗中監視著,林宗易正好借用他之手截貨,直接甩掉了,他在今朝醉擺酒宴,就是酬謝他們。
現在這批貨轉入馮斯乾手裡,儲存在華京的備用倉庫,林宗易部署手下包圍了倉庫,只等在外地開會的李忠倫趕回江城,屆時馮斯乾百口莫辯。
這一招反間計在收網的當天,馮斯乾收到風聲,給林宗易打來一通電話,約他在西郊一家不知名的茶樓見面,還特意囑咐他帶上我一起,林宗易當場拒絕,馮斯乾不疾不徐留下一句,「她不後悔就行。」便利落結束通話。
林宗易再回撥,提示關機。
我琢磨了一下,這裡肯定有玄機,我決定去一趟。
林宗易沒阻攔,他增加了安保力度,一前一後兩輛車護送我們乘坐的一輛,駛向位於市郊臨界線的茶樓。
這間茶樓和華京的備用倉庫相距十公里,分別在江濱高速的一頭一尾。
我們進入202包廂,馮斯乾此刻不在房間內,茶桌擺放的菸灰缸焚著一支煙,茶壺尚有餘溫,顯然他離開不久。
秘書不明所以,「馮斯乾玩什麼把戲,人到了,他又避而不見了。」
保鏢梭巡一圈,在窗臺前發現馮斯乾的蹤跡,「林董,他在樓下的車內。」
林宗易起身,穩步抵達視窗,馮斯乾的賓利泊在一顆梧桐樹下,似乎擔心樹冠太茂密遮住自己,讓林宗易看不仔細,又閃了閃燈。
林宗易居高臨下俯視,「打給他。」
秘書撥通馮斯乾的號碼,他接聽,「宗易,是局中局嗎。」
林宗易負手而立,臨近黃昏,光影滾燙而朦朧,灑在他面孔,錯落斑駁,「斯乾,你不仁在先,我不義在後。」
「果然是親戚。」馮斯乾笑聲傳來,「不過宗易,別高興太早,說不準你會妥協呢。」
林宗易冷笑,「是嗎。」
馮斯乾降下三分之一的車窗,他略傾身,半張臉在樹葉的罅隙間若隱若現,「孩子的事沒有塵埃落定,你不得不繼續妥協。」
林宗易並沒開擴音,我聽到一些內容,疑惑朝他看去,就在這時,我踩住了一個硬物,我撿起,當我看清是什麼,我瞬間大驚失色,踉蹌沖向窗戶,「馮斯乾!你對南區下手了是不是!」
我突如其來的暴躁,林宗易眼疾手快從後面抱住我,「韓卿,你冷靜。」
樓下那輛車紋絲不動,車燈隨即熄滅。
我舉起鑰匙扣,摳開拴住的金屬殼,殼內是我的相片,「陳志承的。」
我面色慘白問林宗易,「你不是派人將他保護起來了嗎?」
林宗易的面色也一變,他眯眼盯著那輛車,「我有我的人,他有他的人。」
我顫抖扯住他衣領,「宗易,他要做什麼。」
林宗易奪過秘書拿著的手機,「你開條件。」
從頭到尾在電話那頭耐著性子聽戲的馮斯乾終於出聲,「宗易,你知道我要什麼。」
我牙齒劇烈磕絆,幾乎說不完整話,「你對陳志承怎樣了。」
馮斯乾輕笑,「陳志承有腿傷,南區為他治療的醫生,恰好與我相識。」
我抽搐著,林宗易一臉陰沉掐斷電話。
我試圖平復焦躁,可壓根平復不了,「這些年我始終沒能原諒陳志承,他判刑收監時,我十四歲。怎麼艱難活到今天,我都不敢回頭想,可宗易——」我仰起頭,「我還是做不到坐視不理。」
林宗易凝視著我,他眼裡是一個從未有過的脆弱無助到極點的韓卿,比當初求他救自己逃脫馮斯乾掌控的模樣還絕望崩潰,他凝視了許久,嘴唇吮著我眼淚,「我明白。」
我埋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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