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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的事,“他愛上了另一個人。”

談月姬是在傅永妱死後入府的,她通醫理,傅君集但有頭疼時,都是談月姬施針為他緩解痛苦,到底還是有些用處的。

他是奸佞,旁人見了他都怕他,背後都唾罵他,只有月姬不會。她也不會諂諛,故意地逢迎於他,更不會如府上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穿戴成傅永妱的模樣,在他酒醉夢魘之後,偷入他的寢屋。

不能得逞的,被他當場一劍封喉,得逞了的,被他發現,亦是一劍貫胸。久而久之,這種不知死活的奴才少了,侯府中人來來往往,一茬又一茬,唯獨談月姬,始終都在。她是青樓女子,但身上沒半點胭脂習氣,溫柔得像一汪清澈的山澗裡冰涼的泉水,潺潺的,汩汩的,能沖刷走人心裡的罪惡和苦悶。彷彿只有在她的身旁,傅君集的頭不至於那麼痛。

傅君集活了四十歲。一生當中,他有過不少女人,在傅永妱入宮第一日,在她於那噁心的老皇帝身下承歡時,他幸了第一個,此後接二連三,在軟塌羅帷裡飲鴆止渴,每每御女,都讓人用黑布矇住她們的面目。

但他愛過的兩個女人,他從來都沒有碰過。

傅永妱不提,談月姬是他府中的奴僕,他要,不過是勾一下手指的事罷了,談月姬也是願意的,但是他卻從沒流露過半點那樣的意思。

“月姬一直以為傅君集不愛她,日日相伴,她眼睜睜看著侯府許多女孩子得到了那樣的眷顧,自己卻從沒有過那樣的幸運。她是卑微的,我問過她,她同我說,這大抵是命,所愛之人,心有她人,求不來的。但我後來又在獄中見了傅君集,他所說的,完全不是一樣。”

花眠頓了頓,“他起初是不知,傅永妱是他心中二十多年的執念和傷痛,他每一日都活在過去之中,他起初只是不知自己心中早已有了月姬。十多年細水涓涓的陪伴,終究不是一點地位都沒能在他心頭烙下。可卻晚了。”

當他猛然回頭,驚覺身後之人已是遍體鱗傷時,那個總是溫柔如水陪伴在他身側,與他度過每一個頭疾發作孤獨痛苦的深夜的女子,為了給他頂罪,成了一縷刀下亡魂。

“月姬多傻啊,其實那點兒罪證要不了傅君集的性命,不過是有點傷筋動骨,充其量讓陛下褫奪爵位罷了,他的地下羅網尚在,別人便也撼動不得他分毫。但月姬卻站了出來,她身上流著一半西厥人的血,眸子天生異色,太容易便能取信於人。她擋了傅君集面前的災禍,於大理寺,卻沒能擋住酷刑,一夜過去便香消玉殞了,連讓傅君集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月姬斷了五根指頭,她的屍體,是連同那五根斷指一併送回承恩侯府的。”

花眠還記得那一日,她幾乎不敢走出來,便躲在迴廊後探看。

傅君集儼然如瘋了一般,發狂拔劍,殺了侯府不少人,最後她們倉皇逃竄,散如猢猻,一夜之間,偌大侯府空了下來,傅君集也沒問這些奴僕奔竄之罪,又數日,月姬的屍首在棺槨之中已經發出了陣陣惡臭,他也不讓人蓋棺,枯坐守著,直至滿七日後,他命人將月姬下葬。

花眠見到他,他坐在承恩侯府老桑樹底下的一派石凳上,披向身後的長髮,已是花白如雪。

他聽到動靜,低低說道:“來了?過來吧。”

花眠雖是遲疑,但仍走了過去。

他道:“眠眠,我這一生實是可笑。”

父母扔棄他,他將那一雙父母亂棍掃出門去,兄長背棄承諾,他來長安之後,從不見他儼如陌生人。

傅永妱將他拉出深淵,他愛她至深,她為了花晝拋棄他,又為了江都拋棄花晝。他又重從雲端跌回泥淖。

最後,他辜負了月姬。

他這一生,永遠是在往回看,看自己走過的一步一個腳印的路,看自己趟過的刀山,渡過的火海,看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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