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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湖心小築之上,有僕婢數十,自能對你伺候周到。霍府卻什麼也沒有,你與棟蘭不會不自在麼。”
花眠道:“霍郎當初是說,要讓我替你去盡孝的。如今有太后做主,公公和婆母再過不久之後便要和離,屆時我們都住在湖心小築,留公公一人待在霍府不覺淒涼麼,這可不算是孝順。”
她確實總有理,霍珩卻不肯依,“那我同你換過來,我回霍府去,你去伺候母親。”
說著他要命人停車,就近下車,步行回府。
但花眠卻又攔住了他的去路,她一臂伸來,橫在了他的身前,道:“也不可。”
她見霍珩目光中露出困惑,又笑道:“公公才答應了我,教我制琴之道。郎君你又不喜歡,他正苦於無人繼承衣缽,好容易有了我想學。可如今才打頭,還沒著手學,我人便要離去了,豈不是太沒有誠心。至少過了這陣兒再說吧。”
左右不是,霍珩緊緊地聳了眉梢。
停車之後,車伕悄然朝裡問道:“霍公子,咱們到底去哪?”
“先回霍府。”
霍珩道,從花眠的熊抱裡抽出了身來,潔身自好地閉上了眼,不肯再被她染指半下。
花眠輕笑著,覺得面前的郎君純稚得近乎幼童,無比可愛。
她朝前微微探過身去,馬車策動起來,一陣晃動之下,花眠沒有立穩便撲了出去,嘴唇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霍珩的面頰上,牙齒也磕到了他的顴骨。
霍珩被撞痛了,悚然睜眸,只見花眠的芙蓉粉面近在咫尺之間,雖然她已飛快退去,仍是不免尷尬。
那齒頰之香,猶在鼻尖飄散不去。
他臉紅地看了眼她,始作俑者偏過了頭,宛如做了虧心事。
霍珩半是氣惱半是懊然,輕輕地哼了一聲,將臉護得一絲不苟,朝外靠住了車窗。
於是花眠再無可乘之機。她在身後偷瞥著,更是愉悅了。
車於霍府門前停下,霍珩當先下車,抬腳便衝上了石階,步入大門。
花眠後下,原本候在門邊,打瞌睡的棟蘭被霍珩嚇醒,一見將軍回來登時汗毛直豎,畏畏縮縮地怪叫了一聲,幸而霍珩沒理。倒是花眠,在她面前微微搖頭,嘆了一聲,幸得她從沒指望過這丫頭。
她伸手將棟蘭拉起身,主僕兩人也步入門庭。
不出霍珩所想,他父親仍然日日守在這方小院之中,鋸木頭、制琴軫、除錯絲絃,木屑紛飛,七絃琴已初具規模,靜置於一旁木床上,父親佝僂的背影讓霍珩眼中幾乎一熱,他彎腰拾著木釘,不知身後動靜,聽到一聲“父親”,才終於罷了手。
於是他扭過頭來,霍珩正站在不遠處,近乎三年不見,霍維棠見了怔住,手腳也有點發麻。
霍珩極小的時候,是個愛流鼻涕的黏人精,無論他走到哪兒,他都要跟去。有一回他要出去尋梓木,拗不過這小孩兒,於是父子倆同去,在長安城消失了有一段時日,回來之後長公主便同他發了一通脾氣。
那時,他們還是正經夫婦,住在一處的。但分開之後,霍維棠便再也不帶霍珩出門了。兒子不是一個人的,終歸要顧念他母親。
直到十幾歲之後,霍珩才漸漸不黏人了,但霍維棠心中總記著那個小鼻涕鬼,總覺得那才是自己的兒子。如今一見,他又出落得挺拔如松,褪去了稚氣和柔和,渾身上下充斥著力量之感,這猛然撞入眼中的陌生之感,讓霍維棠一時無所適從。
霍珩朝他走了過來,又喚了一聲“父親”。
霍維棠手中抱著的一把木釘,頓時全部撒落在地,叮咚亂濺。
“好、好。”霍維棠神色激動,繼而,他拍著霍珩已到他鼻樑的肩膀,連說了無數個“好”字。
霍維棠的鬢角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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