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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驕冷笑道:“看吧,這樣的才是偽君子,背地裡挑撥的什麼似的,可一旦真遇到事兒了,自己第一時間縮在後頭,反慫恿別人出頭,哼!”
龐牧順著她的話想了一回,發現剛才開會時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分明張勇和李濤是一組的,可但凡有什麼容易出頭的場合了,必然是張勇搶著發言。剩下那些容易得罪人的話題,開腔的卻成了李濤。
就好比剛才血滴試驗那裡,其實好多人都有疑問,可都知道貿然發問有可能冒犯晏驕,所以集體選擇沉默,但李濤還是直拉拉的問了。
像這樣的關竅,就算別人聽了也沒什麼用,反倒是張勇和李濤這兩個仵作……尤其是前者,簡直白撿了大便宜。
“李濤是個二愣子,”龐牧道,“以後這樣的事兒你也不必回答,只管自己留著,或是以後傳給徒弟就是了。”
晏驕笑著捏了捏他的腮幫子,就覺得這人身上全是精肉,連臉上都捏不起啥來,“這樣小氣。”
龐牧乾脆吧唧啄了她一口,理直氣壯道:“我媳婦兒的本事,憑什麼教給外人?美的他們吧!”
兩人笑鬧一回,就聽龐牧又道:“劉家對屍體解剖十分抗拒,又說要趕緊入土為安……”
峻寧府一帶早年多經戰火侵襲,後來又曾幾次三番鬧過匪患、災荒,今日安定太平來之不易,故而本地百姓格外重視入土為安,一般寒冬臘月頂多停棺七日,這大暑天的,三天便是極限了。
晏驕點點頭,微微嘆了口氣,“猜到了,情理之中吧。”
解剖這種事本就有點違背風俗人情,更何況劉掌櫃的死因看上去太明確了:沒有任何病理反應,不是當胸一擊就是砍頭,約莫也不會有其他的,家屬認為沒有必要,自然更排斥。
“還有時間,我再遊說試試。”一陣狂風襲來,龐牧習慣性抬起胳膊擋在晏驕面前。
晏驕被縫隙中刮過來的風沙拍打的眯了眼,“其實這個案子分析到這裡,解剖不解剖的實際意義已經不大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當務之急還是調查那夫妻二人的社會關係,只要理清了這個,”她看著漸漸墨一般濃黑了的天邊,輕聲道,“總覺得一切疑問都會迎刃而解。”
三更半夜跟一名有婦之夫共處一室還能有什麼原因?此案十有八九便是情殺。
回屋沒多久,外頭就瓢潑似的下起雨來,瞬間將積攢已久的暑熱沖刷的乾乾淨淨,待在屋子裡反而憋悶。
晏驕把泡發的鮑魚小火燉上,囑咐小金盯著,等雨勢稍小,轉頭就帶小銀往嶽夫人院子裡去。
老太太晌午被迫待客,沒撈著過來跟大家夥兒吃小灶,雖然晏驕也叫人送了小份的毛血旺什麼的過去,可她偷偷叫人傳話過來時,話裡話外都帶著委屈。
小銀就笑,“姑娘跟老太太瞧著孃兒倆似的,我每每聽那邊的翠荷姐姐她們說,老太太私下唸叨您比大人還多些呢。”
晏驕抿了抿嘴兒,沒說話,路過小花園時,還停下逗弄了一會兒金魚。
經典園林,夏日雨景,忙中偷閒的晏驕突然就有了點兒難得的小資矯情:我也是有丫頭陪著逛園子餵魚的人了!
“姑娘您看,”小銀孩子心性,弄了會兒魚就又轉頭四顧,興奮地指著屋簷道,“那一窩燕子可真好玩兒,都長這麼大了。”
託現代工業掠奪的福,晏驕來大祿朝之前愣是沒見過這種傳說中本該極其親近人類接地氣的鳥,這還是頭一回發現雛鳥,興奮地什麼似的。
下雨前空氣溼度增加,小蟲子身上帶了水汽都飛不高,常有燕子低飛的情況。這一對燕子夫妻大約才剛抓了不少,將一群小鳥都喂得飽飽的,哼哼唧唧湊成一團,十分好奇的盯著外頭斜織的雨幕。
“長得真俊,”晏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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