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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驕簡單說了自己的發現,又道:“我們懷疑劉掌櫃的當胸一擊是在這裡造成的,但具體什麼兇器還沒想明白。而且他在死前或許已經跟兇手打過照面,並且很可能非常生氣,所以動作粗暴的推開這些價值不菲的傢俱。”
龐牧順著想了下,指了指那衣櫃,“你的意思是,兇手當時很可能藏在衣櫃裡?”
不然大半夜的,劉掌櫃也沒必要吃飽了撐的拿這一片的傢俱發脾氣。
晏驕點頭,“可惜衣櫃裡面很乾淨,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龐牧又仔細看了劉掌櫃胸膛上的傷口,果然也是沒有頭緒,“我打了那麼多年仗,別說十八般兵器,就是幾個藩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算見的多了,可沒有一樣兵器會造成這樣的傷口。”
正說話間,方興端著個巨大的托盤去而復返,因見龐牧和齊遠都在裡頭,地上又東倒西歪的橫著許多傢俱,實在沒有下腳的地方,便在門口停住,“晏姑娘,郭仵作。”
站在門口警戒的齊遠轉頭問晏驕,“這是你們的東西?”
晏驕嗯了聲,才要跋山涉水的過去取,齊遠見她還要提著裙子,便道:“得了,你在那兒吧。”
說完,就去接了托盤,入手微沉,不由嘟囔道:“什麼東西,還溼乎乎的。”
說著,他就順手掀掉了上面蓋的布,然後迎面對上一大一小兩顆被泡的泛白的頭顱,劉掌櫃格外死不瞑目的望著他,散落的髮梢上吧嗒吧嗒滴下水來。
齊遠:“……”
龐牧:“……”
方興:“……”
饒是見過無數比這個更慘烈百倍千倍的屍體,可難得一個“毫無防備”,齊遠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跟著站起來,整齊劃一的打了個激靈。
龐牧默默地從他手中接過托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用力拍了拍這個倒黴催的兄弟的肩膀。
回過神來的齊遠慶幸自己心性堅定沒當場叫出來,只是難免幽怨的看了方興一眼:你咋不早說?
方興尷尬道:“屬下還沒來得及說明,您就掀了……”
眼下的情況著實說不上輕鬆,但齊遠這個插曲也實在叫人緊張不起來了。
泡過的人頭很難跟美觀掛鉤,晏驕和郭仵作神色自若的擺弄半天,又請了劉家下人前來辨認,首先進一步確認了死者身份,其次,就是更加認定之前的推測:
小孩兒是在睡夢中被殺死的,稚嫩的臉上尤帶著安詳;而劉掌櫃死時確實已經醒了,整張臉看上去都非常猙獰。
龐牧抱著胳膊看了會兒,跟只剩一個腦袋的劉掌櫃對視時就覺得有點瘮得慌,“有沒有可能兇手是看了他的表情後才決定要砍頭的?”
殺人畢竟是很不容易的事,哪怕長期沙場征戰的軍人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完全擺脫這種困擾,那麼有沒有可能兇手當胸一擊時劉掌櫃就已經死去,或是註定活不成,而當他滿懷怨恨怒視兇手時,對手心虛了……
晏驕點頭,“也不是不可能,除了當初翠環山一案,我曾經也接觸過不少類似的案例,比如說將死者的臉蓋住或是翻過來,戳瞎他們的眼睛等等。”
但砍頭的,實在少之又少。一來難度大,二來兇殘程度跟前面幾項實在不是一個層面的。
見她一個年輕姑娘如此泰然自若,竟還敢上手擺弄,方興不禁對她肅然起敬。
檢查完畢之後,龐牧命人將頭顱帶下去做防腐處理。
屋子裡火燭靜靜燃燒,襯的外頭街上傳來的梆子聲格外清晰。
晏驕晃動下僵硬的脖子,揉了揉乾澀而昏花的眼睛,這才意識到竟不知不覺到了三更天。
“今天先到這裡吧,怪我沒留神時間,”見她兩隻眼睛都熬紅了,龐牧心疼的說,“先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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