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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把心思收攏到正事上,蹙了蹙眉,自語:「不能再由著他這般搜下去了。」
紀玉津若是鐵了心一個個核對來賓身份,很快就能查到沈望舒不在雲臺之上。
他幫她攏好斗篷,才推開車窗,發出幾聲短促奇特的鳥鳴,沒過片刻,就有一隻模樣非常俊俏的大鳥落在他手臂上。
裴在野點了點鳥頭,隨便從其他馬車裡翻出紙筆,寫了個幾個字,便撒手放鳥——他通知城外的葉知秋當即行動,把這邊的紀玉津引走。
兩人在馬車裡等了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外面終於傳來紀玉津帶兵匆匆離去的訊息。
裴在野當即帶著沈望舒折返回沈府,本以為這事就此結束了,但當夜卻有個極壞的訊息——她深夜發起高熱,久治不退。
紀玉津這輩子都沒有這般窩囊過。
不光沒搜到偷聽之人不說,就連刺殺玄蠻族長的訊息也不知何時洩露了出去,所以他這回只殺了個替身,反而還打草驚蛇,讓玄蠻部和他徹底決裂。
唯一勉強算好事的,就是玄蠻族長未死,那偷聽的女子就算告發出去,他也沒什麼損失,但他心裡仍是陰戾的要命。
恰在此時,心腹捧來幾個銀樓的帳目,恭敬道:「帳目已經為您篩出來了,請您過目。」
紀玉津冷著臉接過,看著上面一堆堆的名字,便覺著頭疼——買這隻破釵的人還真多,甚至有他妹樂康,衛三姑娘,姚姑娘和沈家姑娘?
他看著樂康後面跟著的名字,不覺怔了下。
樂康和沈家大姑娘關係好,這事他是知道的,她們這幾日應當是約在一起逛銀樓買首飾,這更是沒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他緩緩收回目光,輕輕吐了口氣:「還是留心著楚總督府,衛巡撫府,宋國公府等等這幾個地方,一旦有反常,立刻向我回報。」
他一邊說,目光又不覺投向了帳簿上的名字。
這個沈大姑娘實在很尋常,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除了之前兩次見他,有些超乎尋常的害怕。
但這也不算很奇怪,畢竟之前王府裡流傳出他要選側妃的傳言,他這些年為了避開朝廷監視,一直裝作久病不愈,那些女子不願意嫁給他也很正常。
他右手不覺摩挲了一下那個名字。
儘管她沒什麼嫌疑,他還是莫名的有點在意。
這可怎麼辦呢?
大抵,這便是直覺吧。
紀玉津緩緩閉上眼。
等他再睜開時,嘴角銜了一縷幽暗曖昧的笑意:「還有沈府,也別忘了盯著。」
沈望舒是夜深的時候發作的,等發現的時候,她已經燒的有些人事不知了。
裴在野給他們的解釋是,沈望舒身子不適,所以提早回來了,兩人白天瞧著到還好,晚上突然發作,可把沈長流和沈飛廉嚇慘了,急忙叫大夫來診治。
許氏本也想披著衣服過來,沈長流擔心她要來添亂,以夜深勞累為由,忙把她勸了回去,又連忙要喚女大夫過來。
沈望舒身體一向挺好的,但這回又是受驚過度,又是在冷水凍了半天,燒到後來,神志都有些迷糊,沉浸在紛亂的夢境裡,一會兒是太子在榻上強逼她,一會兒是紀玉津給她硬灌下那種藥,她昏昏沉沉的,只感覺身後有虎狼在追趕。
她害怕得要命,一聲一聲喊著表哥。
沈長流和沈飛廉齊齊怔了下,沈長流忙吩咐長子:「快,去把你陸表兄叫來。」
沈飛廉往日因為沈望舒對『陸表哥』太過親近,他還有些個小醋啥的,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飛快地沖向小院外,結果剛走到沈望舒住的院門口,就和裴在野撞了個正著。
裴在野一邊大步往裡走,一邊沉聲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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