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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著今兒早上天氣涼快,政務又不多,忙到甲板上透透風。

雪團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的,蹭的他整個鞋面都是貓毛。

裴在野正要把它拎起來,忽然就見它脖子上也戴了根長命縷,底下還墜著一個月亮型的小銀墜——一看就是小月亮打的。

——也就是說,這長命縷陸清寥有,這隻死貓也有,只有他沒有?!

他沉默片刻,才消化了自己在小月亮眼裡地位還不如貓的這個事實,氣的眼圈發紅,揪著貓的後脖子齜牙咧嘴的,要給這死貓一個好看。

雪團在齊太后慣的,脾氣也大的不得了,張牙舞爪地沖他哈氣。

一人一貓正鬧的不可開交,沈望舒匆匆跑出來,見裴在野一副要把貓丟河裡的樣子,她驚聲道:「你幹什麼呀?!」

裴在野的兇兇臉瞬間僵了僵,他停頓片刻,硬是擺出一臉和善來,若無其事地道:「沒什麼,我跟它鬧著玩呢。」

他伸手揉亂了雪團腦袋上的毛:「它非要湊過來跟我玩,真是煩死了。」

雪團很不給面子的用肉爪子拍開他的手,又哈了他一下。

沈望舒一臉狐疑,裴在野又佯裝不經意地問:「它脖子上戴的是什麼?」

沈望舒自然而然地回答:「長命縷啊。」

裴在野眼熱的要命,還得裝作不在意地嗤了聲:「這破貓就是戴十條長命縷,也就是幾年的壽命。」他撇了撇嘴:「與其給貓打,倒不如給人多打幾條。」

沈望舒給他這話氣的:「我樂意,我自己掏錢買的線,我自己打的長命縷,我愛給誰給誰,反正又不給你!」

裴在野險沒跳腳:「我才不稀罕呢!」

他氣的想咳嗽,忙又忍住喉間癢意。

沈望舒伸手:「成了,殿下把貓還我吧。「

裴在野硬是把雪團摁在自己懷裡:「正好我要去見祖母,我親自把貓交給她。」

他說完就大步走了。

走到一處拐角,惡狠狠地盯著雪團脖子上戴的長命縷,心內掙扎一時,到底沒忍住,把那長命縷給扯下來了

樓船行了大半個月終於到了長安,沈望舒許久沒見父親兄長他們了,心裡還真有些思念,便跟齊太后說一聲,直奔著碼頭去了。

齊太后體諒她歸家心切,也沒多留她,反是給她指了兩個帶路是女護衛,令她們送沈望舒下碼頭。

沈家人提前知道她的歸期,早就派下人在碼頭邊等著接她。

沈望舒走近了才發現不對,家裡頭就派了兩個下人,駕著一輛十分寒酸的藍布小馬車,下人也極散漫冷淡,她問話回答的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她倒不講究啥排場,不過這樣也太離譜了點。

許氏雖然對她不咋地,不過面上情還過得去,有她爹她哥在,也不能讓下人這般薄待她。

家裡出啥事了?

沈望舒想到沈老夫人那封古怪的書信,心裡生出些不安來。

藍布馬車在一處古樸雅緻的四進宅子前停下,下人在前引路,帶著沈望舒一路去了正堂。

正堂裡沈老夫人,許氏,沈熙和以及龍鳳胎都在,獨獨沒有沈長流和沈飛廉。

在正堂的一家老小都面色沉凝,隱隱地還透著些焦慮,龍鳳胎尤其不安,雙眼都是紅腫的。

沈望舒怔住,她爹和她哥呢?

她這麼想著,就直接問了:「老夫人,我爹和我大哥他們呢?」

沈老夫人面色冷沉,看向沈望舒的眼裡透著惱恨:「託你的福,他們被巴陵王府扣下了。」

沈望舒瞪大了眼。

沈老夫人深深撥出一口氣:「本來咱們一家都要動身啟程了,巴陵王府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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