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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大家都願意對他敞開心扉。
「我知道自己對孫梓月的容忍太高了。」喻眠斂了斂眸,「可她姐姐的死跟我有關,我做不到對孫梓月不管不顧。」
紀深的手稍作停頓,但沒問她那句話的意思,他沒有打斷,而是等喻眠先闡述完情況。
「我跟她的親姐姐孫星瀾是大學好友,你應該知道,我這人難得有幾個願意接納我的朋友,畢竟大家都希望得到回應,可我本身就不是一個擅長回應的人。」
「不過星瀾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大四的時候我已經在公司實習,經常都跟著當時那一任總監出去出差,並且還要以我大學時期的論文方向為基礎,定下來我們下一次的研究方向。」
她那個時候真的很忙,根本無暇顧及別的事情,還要忙畢業的事情。
「她的抑鬱症好像是很久以前就有了,不過那幾年也沒那麼嚴重的,我認識她的時候,也覺得她是很活潑的女孩子。」
紀深聽到這兒,眸光忽然暗了一下。
「我對這樣的心理疾病不太瞭解,星瀾也希望我不要對她過多的擔心,她說自己一直在努力對抗這樣的病症,她說,如果我能為她做點什麼,我能做的就只有…」
「盡力陪在她的身邊。」
「但是大四那年,我正在忙的時候,也是個春天。」喻眠說到這裡,竟然打了個顫。
春天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萬物復甦,意味著新生,意味著一切的重新開始。
也意味著,天氣漸漸溫暖起來了,寒冬過去。
所以一切關於美好的詞彙,大家都喜歡以春天的到來為形容。
「我在外地出差,星瀾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她問我可不可以回去陪陪她。」
「那次我沒能去。」
喻眠停頓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抓緊了沙發墊。
「回來再見到她的時候,就是葬禮了。」
她一口氣說到這裡的時候,手忽然被人翻過來,是紀深溫熱的指尖,在她的手心輕輕觸碰,給她手裡塞了一顆話梅糖。
喻眠拆開塞進嘴裡,在舌尖綻開那濃烈的酸味,竟然還覺得心情舒展了一些。
這些她掩藏在心裡的,不算是秘密。
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她覺得就算告訴別人,也是無濟於事的。
孫星瀾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不想把這樣的煩惱和壓力再帶給別人。
「那也是我認識星瀾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她的父母,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還有個妹妹,參加她葬禮的那天,我跟叔叔阿姨說——」
喻眠回憶了一下那天。
春天的江成天氣很好,每天都是烈日高懸,但就是這樣的好天氣,卻有人躺在冰涼的冰棺裡。
不知道這樣再也感知不到天氣冷暖的感受,對孫星瀾來說算不算一種解脫。
那天,她跟叔叔阿姨說。
「抱歉,如果那天星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回去陪她,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作為她的朋友,應該在這樣的時候多陪在她身邊的。」
那天孫家父母的情緒很激動,特別是孫母,泣不成聲地拽著她的衣服。
「你為什麼要這樣??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啊……」
「星瀾的死,你脫不了關係…」
那天,即便他們把關於孫星瀾自殺的大部分原因歸結於她身上,喻眠也沒能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直到半年後,孫母給她道過一次歉,說自己當時的情緒太激動了,還說。
「以後,只能照顧好梓月了,我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另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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