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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宮門口帶回來了徐六。
一直提到了金鑾殿內,往前一推,徐公公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了大殿裡。
三司官員見了他,嘖得搖了搖頭。
好嘛。
原來真是被人抓起來了,難怪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
徐公公抬頭,看了眼皇上,被皇上那淬毒了的眼神一盯,嚇得縮了縮脖子。
“我問你,”林芷一字一字道,“那日你去安國公府,目的是什麼?又做了什麼?”
徐六一個哆嗦。
被抓後的日子,著實不太好過。
雖沒有餓著渴著,但那滿身的傷,全靠自己熬。
最打擊徐公公的是,三五不時的,還有人給他送幾個訊息。
“京兆衙門知道你收買了一群混混,可惜,他們還是找不到你。”
“衙門不找你了,大概是認為你已經死了,反正就是個太監,死不見屍也無所謂。”
“姓鄧的妖道被殺了,你個閹貨運氣還不錯,若不是我們養著你,你也活不過那妖道。”
“皇太孫圍京師了,你說說,城門能堅持多久?”
這些訊息,日復一日壓在徐六的心坎上,沉甸甸的。
可偏偏,他還沒有死,在困境中每多活一天,就讓他想要繼續活下去。
然後,他見到了那喬管事。
“說實話才能有命活。”
深深記著喬管事的話,徐六心一橫,噼裡啪啦把當日狀況都說了一遍。
皇上交代了他什麼,他怎樣暗示那兩位嬤嬤,鄧國師如何蠱惑皇上,他又奉命出宮,最後劫車失手……
一連串,一點沒漏。
其中細節,與三司和京兆衙門先前調查到的內容都對得上。
可見,都是真話。
林芷又問:“先太子當年因何墜馬?”
徐六整個人抖成了篩子,一邊抖,一邊道:“馬草,在先太子坐騎的馬草中動了手腳!”
在朝臣們的一片譁然聲中,皇上拍著扶手站了起來:“一派胡言!當年上泰山,有你什麼事兒嗎?你一個留在京裡的……”
“知道!”徐六越怕,聲音越大,也越急,“雜家、小的奴才我我我、我知道!皇上有有有幾次、半半半夜魘著了,夢夢夢裡說出來的。說過的!”
若不是手邊沒個東西,趙隸恨不能擲向徐六,砸開他那吃裡扒外的腦袋!
不止徐六,他恨恨著,今兒站在這裡的,吃裡扒外的還少嗎?
“您還有話辯駁嗎?”好一陣沒有說話的林繁忽然道,“還想說什麼,還想給我抹什麼黑,就都拿出來吧。
我一一駁了,您輸得明明白白,百官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畢竟是大冷的天,老大人們此前還在地磚上坐了那麼久,繼續拖著,對身子骨不好。”
到這一刻,趙隸自然也看穿了林繁的意圖。
不僅僅是把他從龍椅上揪下去,而是要乾乾淨淨、名正言順地坐上去。
先帝遺詔,兵權在握,活生生的先太子妃,平陽等人的支援……
這些,已經足夠讓林繁當皇帝了。
偏偏這人更加貪心,權利、實力、人心,林繁他什麼都要。
金鑾殿是林繁選擇的戲臺,順妃、忠勤伯、徐六等人連番登臺,而他趙隸,只是戲臺上的一個配角,被審判的配角,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改變戲本的走向。
棋子都比他有用些。
思及此處,趙隸再也控制不住心頭恨意,大罵道:“你給朕跪下!你這個反賊!反賊!”
林繁沒有被激怒,他甚至笑了笑。
笑容很淡,透著些自嘲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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