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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朕也說了一些不該跟你說的東西。”
王疏月抬起頭:“我在想,說到擔虛名,您比我擔得要多很多。”
她說這句話,並沒有指望眼前的這個男吐露什麼,畢竟她太瞭解他。然而皇帝卻在這一句話的尾音之中沉默下來。
燭光映著窗。
兩人皆身著素靜單薄的寢衣,相對而坐。
沒有放冰的內室,微微有些憋悶。二人的影子映在黃紙遮糊的窗上,窗外的月光傾覆而上,又與之蒙了一蹭淡淡的光霧。人影相對,像極了尋常巷弄,千家萬戶之中的場景。
“主子是個很好的人。”王疏月輕輕開了口。
皇帝不自覺地上揚起唇角。
“你說什麼。”
“您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很好的人。”
皇帝沒有說話,卻抑制不住心裡的歡愉,他低頭來掩飾笑容,卻還是全部落進了王疏月的眼中。她彎腰去看他,又道:“明年這個時候,您去永定河也帶上我吧。”
“沒有這個道理,朕去巡視河工,帶上你像什麼。”
王疏月笑彎了眼:“清清素素地穿一身,就跟宮女一樣。您知道自盧溝橋一帶,經看丹村、南苑到馬駒橋的那一條舊河道,我卻知道西漢前的那一條,自衙門口東流,經田村、紫竹院,由德勝門附近入城內諸“海”,再轉向東南,經正陽門、鮮魚口、紅橋、龍潭湖流出城外。”
她聲音溫和平寧,目光也柔靜無波。
“那已是千百年前的故道了,那個時候,漢人的祖先還把它叫作“朔水”,也有個諢名叫“無定河”。舊河道上也是連年氾濫,地誌上常寫其流域之內民不聊生。但後來,經過劉靖治水,到百姓插柳,再到先帝爺和您修永定河堤,封河神,建龍廟,永定河幾經遷道,幾經治理,才有瞭如今的模樣。我很想帶您去看看那條故道。”
“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跟朕說什麼。”
“人禍,天災皆難避免,可最後又皆戲於您一身,主子,無論是對兄弟,對百姓,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修飾一分言辭,直白的地告訴他,他這個皇帝,做得不差。
這可真比那些文鄒鄒的頌德詩上的文字來得坦誠。
他索性不想再繃了,仰面笑出聲來。
“你啊……懂什麼。”
雖是這麼說,但他承認這份“理解”的珍貴。也在無形之中,被這份毫無攻擊性的理解治癒了舊年的陳傷。
人行一世,難免會皮肉脛骨受傷,更難受免身不由己,追悔莫及的苦。
皇帝想起自己普仁寺中對著桑格嘉措發過的那一通願。
他說:“朕與和妃是有願同流的人。”
有願同流。
好在她也應了他的願,如同無定的河,幾經改道,終於被如今堅固的堤壩收納在了同一條河道之中。
第93章 清平樂(一)
王疏月手上的傷整整養了兩個多月。
得以從翊坤宮裡走出來時,時節已至於三年的七月,熱降風涼,已有初秋之景。堆秀山御景亭旁的桂花開了一樹, 第一抔花香最是醉人。
十二和王授文,馬多濟幾個人在南書方的值房裡候傳。
王定清返京,程英陪著正在面聖。
雖已轉涼,但王授文穿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官服,在向陽處坐了一會兒,仍不免冒汗。轉眼看向十二,他正捏著本黃殼子站在窗前出神。額頭上豆大汗珠子隨著臉頰滾下來。臉色看起來也不好,像是徹夜未眠,眼睛烏腫得跟個核桃一樣。
王授文多多少少聽說了,十二近來被王疏月的冊封禮鬧得暈頭轉向的,八旗各大旗主以及以醇親王為首的幾大宗親王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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