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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生最大的錯,便是對錯誤的人有過貪心和期待。所以當初被逐出家門時, 才會天真得如同一張白紙, 被戳透了臟腑。那時的恨, 那時魏新亭和孟氏看他被逐出家門的眼神——鋒利, 狡獪, 藏著一絲隱隱屑笑,種種細節,迄今魏赦還能纖毫不漏地憶起。
彼時還不懂, 只覺滿腔憤怒和深仇, 無從排遣,便像是一個無處落腳的遊魂野鬼。
想要報復,於是, 他放任自己墮落,跌墜入世間最深的黑暗,在噬心的深淵泥沼裡跌得無法再光鮮靚麗地爬起, 連累得魏新亭名聲盡臭,想要阻止這一切,魏新亭就必須付出代價。於是便有了莽山之戰。
魏新亭一直認為,是他怯懦,貪生怕死, 所以為山賊做了帶路人。
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魏赦是作為不出帥帳的大當家,指揮只會扛朴刀、紀律散漫的山賊,打贏了魏新亭調撥的朝廷數千精兵。
魏新亭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說不出,只能嚥下去。
深恩深仇,都還不夠,不盡償還。
魏赦閉了閉眸,靜靜地說道:“其實我不是魏家的什麼長孫長子,名義上算是,實質,我與魏新亭並無半分血緣。”
竺蘭吃了一驚,愕然地望向魏赦,他突然丟出這麼一句,不知內情的當然會驚訝。她支起了頭,偏目所見的是魏赦映著幽邃而皎白的月華的白璧容顏,宛如泛著晶瑩的玉質潤澤,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秀雅和寥落,竺蘭的胸口驀然一緊,忍不住朝他伸出的臂膀枕靠了過去,臉嚴絲合縫地依偎在他的肩頭。
“魏公子……”她不知該怎麼說,一動不動地望著魏赦,目光充滿了溫柔,和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愛憐之色。
魏赦偏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不經意地撞上,竺氏忙別過眼睛,又輕輕吐了口氣,對著滿天銀河,平靜地道:“魏公子,你信我嗎?如果你信的話,可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魏赦微笑:“當然。”
他也呼了口氣,沉吟半晌,似在考慮該怎麼說起。
於是撿了隋白告知的簡要的,自己推測而出的重要的,說了出來,“我好像是……陛下的兒子。”
“……”竺蘭的目光是震驚的。
甚至她的身子再甫聽到這個駭人聽聞的訊息時,還彈了一下。
她的反應不奇怪,魏赦自己當初得知之時,比她反應還要激烈。
大梁的皇帝,天潢貴胄,高高在上。
不單是竺蘭,連他從前還是魏家長子之時,都覺得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
不過現在,他是一點也不願即了。
魏赦另一臂枕在頭顱之下,一副淡然處之無所謂的神情:“二十五年前,魏新亭隨御駕征討北狄,身負重傷,險些不治,我的母親為了追隨他不遠千里出神京,尋他而去,在軍中照料了他數月。也是在那時,陛下玷辱了她。”
“隨後,大梁征討北狄順利,王師凱旋。沿途,我母親便已發覺懷有身孕。聽當時在我母親跟前伺候的老人說,她在發現這點時,第一的想法,便是先服藥殺了腹中孩兒。老人以為此舉造孽,拼命勸阻。一來二去的,因為耽誤了下來,她出現了早孕的種種反應,由此亦教魏新亭生疑。當初我母被酒醉的陛下拉去王帳的事,魏新亭也是心知肚明,他立時便推測出來,我母親的腹中已珠胎暗結,心下暴怒。”
魏赦突然笑了一下,有些嘲諷的意味。
“他若真是個肯衝冠一怒的男人倒好了,當初就殺了我也無所謂,但他卻貪生怕死,命我母親不得打胎,而一定要把孩兒生下來。”
彼時魏新亭察覺到時,已入神京。
皇帝待孟潤梨極好,宮中的寵妃也有所不及,當時魏新亭猶如萬箭穿心,可不敢有絲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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