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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揣心裡放著!你這不知羞恥的,若再敢露出這些端倪來,哪怕只教慈安堂眼睛最毒的老太太知曉了,我也仍舊打死了你,省得你敗壞門風,活著累我挺不直背來!”
孟氏說罷,又朝宜然怒喝:“聽懂了沒有!”
宜然只抽抽搭搭,見母親又在氣頭上,哪裡敢反駁半個字,噎著滿嘴的氣,瑟瑟如鵪鶉地點頭。
孟氏將她打了一頓,稍消了口氣,面色微霽。
這逆女今日太過分了些,縱然魏赦真有心與那廚娘做些什麼,她推門入裡,兩人衣衫齊整,毫無證據,她身為妹妹也不能上前便質問,魏赦從小就聰明,他若是看穿了宜然那點兒心思,那便拿住了把柄,拿住了她的蛇頭七寸,以後隨便拿到老太太那處去,宜然恐怕要脫層皮來,更別說以後風光嫁人的事了!
孟氏一想到這層,方緩和下的臉色,立時又變得微微泛青。她睜眼盯著宜然不住地瞧,自己生的女兒,模樣也周正,雖說比不得自己,甚至還比不得今日魏赦房中那廚娘,但也是魏家的嫡女了。她如今滿了十五,是該找個人家嫁了。
二房的瀟然十四歲便許了人家,雖是遠嫁,但也是玄陵數一數二的鼎食大戶。孟氏必須為宜然籌謀一個好的婚事,把宜然塞上了花轎,她對魏赦的不恥、不軌之心才算完,這顆埋伏已久的地雷才不會被引爆。
孟氏最懊悔的,就是不該教宜然知道魏赦的身世!若是不知道,料想她也不會管不住自個兒起了邪心。
而魏赦……孟氏突然一激靈,立時猶如福至心靈,魏赦難道正是知道了蛛絲馬跡才回來的?
孟氏跟著臉孔發白哆嗦了起來,這事她必須先與老爺通個氣。
……
直至孟氏與她的女兒離去多時,再無任何動靜傳來,竺蘭的心才得以平復,終於安穩地揣回了腹中。正待告退,魏赦卻喚住了她:“用完早膳再走。”
竺蘭詫異地回眸,只見魏赦重新脫鞋上床,於羅漢床一側,姿態悠閒地捧起了那本被扔到角落的《三字經》。竺蘭沒法抗命,只好又回來。
她一如既往地小心爬上另側,處處留心,步步謹慎,魏赦卻眼也不抬地道:“吃太少了。我胃口沒那麼小。”
竺蘭不明白魏赦的意思,低低地道:“可是……我胃口就這麼小的。”
書冊之後,依稀可見魏赦微微蹙了漆眉。
竺蘭不敢多話,於是捧起了小碗,小聲細口地用起了米粥。
她的胃口是真的很小,一碗粥下去,便感到很撐了。從前也不至於如此,最艱難的時候,要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嗷嗷待哺的阿宣,她幾乎幾日不曾用米飯,熱米湯泡著饅頭屑便足夠了,也許是餓出毛病,至此以後愈發吃不得太多,稍微吃多了便胃脹。
胭脂釉色的小碗見了底,魏赦也翻過了一頁紙,書頁摩挲起來,瑟瑟地動。
一室光影如織,北風吹得寢屋內幽幽涼涼的,若赤足踏地,恐怕寒涼入骨。這羅漢床背後,則是折式的花梨胎骨雕填戧金屏風,屏如開扇,比羅漢床更為寬軒。
漆屏兩側另設赤金吊鉤,綴有孔雀翎毛,隨風而搖,那淺綠深藍的暗光猶如淡墨潤在魏赦俊美無儔的面容之上。
魏赦忽道:“我在魏家的處境,想必你今日也看明白了。不必我多說。”
他眼也不抬,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方放下箸子的竺蘭頓時無所適從,但只好應他的話答道:“我明白。今日,還要多謝公子,免了奴婢的一場責難。”
魏赦又道:“那於你是無妄之災,如果不是我,她們不會尋你麻煩,不過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你的兒子上書塾的事情我記下了,江寧白鷺書院,三日之內辦妥。”
竺蘭大吃一驚,白鷺書院確是江寧風評極好、口碑極佳且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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