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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二娘子已邁入了主屋,回頭看向一旁至始至終乖乖巧巧沉靜無話的竺蘭,相較之下,她還真是偏愛竺蘭些,甚至語氣都要更和順:“你說你有一兒子,你家中還有什麼人,那小兒無人照料?”
竺蘭道:“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我們母子相依為命。”
葛二娘子聽出了竺蘭的意思,這個罩房,她不住。如若要住,她的兒子必須跟過來,但不是魏家的孩子,住到內院來不合規矩,而竺蘭看著知情識趣的,應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人既然是大太太允了進來的,對竺蘭的兒子進府想必已有默許。
葛二娘子因此頓了頓,道:“好,我著人再給你到臨江仙外的一個窩棚裡搭張臥榻。”
竺蘭家中一窮二白,數年前亡了丈夫,唯有一個母親也已經病故,她是出了熱孝,走投無路了才孤注一擲的,魏家慈善為懷,平素兼濟貧民也有不少,不過區區小兒,多他一雙碗筷不多,況竺蘭廚藝精湛,大太太只當多放了點錢出去,她一貫也不大心疼錢,何況竺蘭應承了待她兒子上學了後將他寄送書塾裡。
“多謝嬤嬤。”竺蘭道謝道得很誠心。能給兒子一個落腳處,能拿到錢,為兒子找一個靠譜的私塾,這就是竺蘭寧可賣身也要進入魏家這樣的大戶的全部意義,只要她還能搏一搏,她便決不能讓兒子走他爹和她的老路子,在春淮河上撐一輩子的船。
葛二娘子辦事利落牢靠,當晚上竺蘭就有了一個落腳處。
但葛二娘子臨去前也再三地囑咐過,她的兒子只能在外院養著,因帶著他,連帶竺蘭也不過只能睡柴房而已,如果沒有傳喚,竺蘭的兒子不得壞了規矩,否則上面的老爺夫人們怪罪下來,竺蘭自己也只能捲鋪蓋立即走人。
竺蘭謹記於心,但心中並無多少擔憂,她會把利害對阿宣講,阿宣是遺腹子,生下來就沒父親,在她的膝下養著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十足的苦命孩兒,但他卻異常地聽話懂事,才四歲便想著幫母親分擔力氣活,但凡母親不讓做的事,他一概不越雷池一步。
傍晚,竺蘭把燒好的熱水拿涼水兌了倒入木盆裡,把阿宣剝得光溜溜的一道下了水,溼熱的毛巾給他利索地從下刮到下,刮到阿宣都疼了,小臉被騰騰的水汽燻得發紅,但一聲都不吭,母親說:“走了好幾天,沒洗過這麼舒坦的熱水澡了是不是?把身上的髒泥巴全要摳下來,免得那些貴人小姐們見了心裡不歡喜。”
阿宣光著屁股,屁股蛋涼涼的,等穿好衣裳,就找了個小板凳自己坐了下來。
洗完澡孃親就不會讓他幹活了,於是他只能眼瞅著孃親忙碌的背影,看她麻利地鋪床、疊被。在那片幢幢的燈影之間,顯得格外清瘦單薄。
魏府的柴房雖然簡陋,但比他們從前睡的總是漏風漏雨的屋子要寬敞嚴實多了,一點也不冷。三月裡的天氣,雨水豐沛,窗外的一叢苦竹還有些溼潤,被月光照出一絲亮色出來。
“孃親。”
竺蘭正套著枕頭,聽到兒子猶猶豫豫的呼喚,有些驚訝,她回過頭去。
兒子把小板凳當馬騎,坐得搖搖晃晃的,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像兩顆晶瑩的大葡萄,他望著自己的孃親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住到這兒,爹爹回來了,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阿宣自幼聽話懂事,他對“爹爹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會回來的”的說法深信不疑,雖然阿宣懂事很少主動在竺蘭面前提起,但大概是想江寧離他們從前生活的地方太遠了,有些不放心,怕爹爹以後回來找不著他們。竺蘭看著,小阿宣長長的睫毛撲朔的大眼睛裡滿是天真的憂慮,心細細地疼了一下。
“你爹爹,會找到我們的。他是最聰明的人,比阿宣還要聰明。”
阿宣一直被親孃灌輸爹爹比自己聰明的理念,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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