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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蘭一怔,被兒子問得手足無措起來。阿宣那雙初見端倪的漂亮桃花眼,噙了蠟燭桔光的顏色,蘊了點點水珠在裡頭,有著不遜於他生父的昳美,他可憐唧唧地嘟著嘴,強忍著什麼,讓竺蘭心裡頭也愈發地滋味莫名,“沒、沒有,孃親沒不喜歡你乾爹,也沒趕他走。何況他那樣的人,是趕不走的。”
要走也是她們母子被掃出江寧,她哪有那麼大的面子。
阿宣仍不放心。
竺蘭又哄了他一下,低低地道:“孃親明天一早去送送你乾爹,行了嗎?”
阿宣這才滿意了,拉上了小杯子,心滿意足地睡去。
也不知他這小性子似誰。
竺蘭睜眼無眠,第二天才亮,竺蘭便起了身,與阿宣一道梳洗,預備走一趟魏府。
但未及出門,小廝已回來,對竺蘭道:“大公子交代過,魏府多事,易遭人嫉恨,竺娘子若無要緊的,就不要再回了。”
頓了頓,於竺蘭又要開口時,小廝叉手恭敬地道:“大公子天不亮便已上路,前往宿州去了,若竺娘子有任何事,只管同我等下人們交代,小的們領了大公子的命,自是不會不敬。”
竺蘭不會真聽不出他的假恭敬,皺了眉頭,“天不亮便走了?”
這麼早。
掌心微微一緊,她忙俯身,阿宣也正仰起了腦袋,雖失望但猶存有一絲希冀明亮的目光望著自己。
竺蘭抿唇,艱難地沉默了一會,又道:“他的熱症好了麼?”
小廝道:“勞竺娘子記掛了,已好了大半。”
好了大半,那便是還沒好。
“一路迢迢,可知不會有事?”
小廝神色變得微妙,看了眼竺蘭,垂目叉手又道:“這便是大公子的事兒了,小的們也插不了手。”
這小廝擺明了是對她心頭有怨,竺蘭喉間如被哽住,一瞬間作聲不得,蹙眉盯了他半晌,微微地撥出了口氣,牽著阿宣的手往外走,“阿宣,你該上學去了。”
阿宣於是知道沒機會了,很是失望,一路頹喪無比,也不跟竺蘭說什麼話了。
竺蘭咬著唇,忍著與兒子親近的願望,胡亂地想著,她只是一個喪夫多年的孀居婦人,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與魏赦有著種種的不匹配,但這裡的人連同阿宣在內,都好像明裡暗裡欲施壓予她,讓她真的待魏赦好些,不若就此從了他。
可她不是二八少女,亦不再待字閨中,更無法對魏赦承諾任何。
如果她篤定地告訴魏赦,他這一輩子永遠替不了宣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還會如此熱忱麼?他會不會徹底地清醒過來,便抽身而去?她發現自己竟在恐懼著這一點。
她固然不願意成為一株攀援而生的菟絲花,但哪個女人,不渴望能有一個真正體貼自己,照顧自己,能夠帶給自己足夠的信任和依賴之感的人呢?她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人。
她才二十歲,這輩子還有太長的路要走,阿宣終將羽翼豐滿,也會有他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到時候,她若還是孑然,又該去與誰舉案相對?臥榻之冷,誰人能溫?她從前沒有考慮這一點,但自從來了江寧,自從阿宣入了書院,自從她心裡已開始不知不覺地為他所動搖以後,這般的念頭,便總是電光火石般跳到自己腦海裡頭,令她無法集中心力再去做別的事。就連煮飯,這一兩日,想著他起了熱症,亦會擔憂得燙傷了手指。
這種久違了的陌生的情緒,一如五年以前,第一眼在河岸之上瞥見宣卿。第一眼的驚豔為她帶來了長久的溫情,也帶來了無盡的痛楚……
這一次,她也不知還能不能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再去擁抱另一個男人。但是,她或許不該輕易地放棄了。
“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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