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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江子燕的童年幾乎沒有任何印象,他很快搬出去, 偶爾回家總伴隨著激烈吵架。外面颱風猛烈地刮,家裡菜刀和雜誌也在亂飛。某天早晨,樓月迪突然告訴女兒,你爸爸和我要分開了。正趴在黑色黴菌牆邊看海的女孩回過頭,她想了想,“等我上了一年級,會自己收拾書包了,你倆再離婚吧。”
那個時候,江子燕還叫江燕。破碎家庭讓她性格過於早熟,以至於童年似乎都不能夠真正傷害到她。她並沒有恨過父親,很長時間內也沒有真正恨過母親。
樓月迪離婚後,沒有返回孃家,她在洲頭縣的中心區內盤下店面,開了家極小的餐館。母女住後院,前院供做營業。樓月迪自己當廚師,因為忙,整日把江子燕反鎖在房間裡,中午用不鏽鋼盆子煮麵條給她吃,後來就默許女孩跑到隔壁的理髮店,看一天的港臺武打電視劇。
原本是放養的模式,直到某日,一個來“小燕餐廳”吃飯的食客,突然說起江子燕父親新組建的家庭,同父異母的兒子比江子燕小兩個月,但“更聰明更活潑”,“以後上學,成績絕對會很好”。擁有秀麗面孔的老闆娘聲色不動,等結束營業時拿起拖把,把剛看完電視回來的女兒推倒在地,沒頭沒腦地打了一頓。
火了的樓月迪,和白日裡迥然不同的兩人。
江子燕在極度驚恐中,看到母親臉上露出清晰恨意和怨毒。她踩著的水泥地板油膩烏黑,卻又像暴君手裡把玩的精光鏡子,映照出樓月迪自己遭受過的背叛和恥辱——遠道而來,格格不入,未被珍愛,反目收場,種種感情不如意和謀生艱難,只剩下憤世嫉俗的傷痕,一道道地留在年幼女兒身體上。
樓月迪就像入魔,手越來越高,越打越瘋狂。
這場毒打持續了一整夜。
第二天,全年無休的小餐館歇業半日。樓月迪梳妝整齊後出門,買了兩新拖把,勉強清掃了地面流出的鮮血和折損。她並沒有受過什麼教育,這樣的人一般特別固執。從那時候起,她開始要求,江子燕任何考試必須成為第一名。
這場同父異母的孩子攀比成績的無聲戰爭,也一直是她這方取得全面勝利,也許父親的新家庭知道,也許根本不在乎,撫卹費倒是按月打。而不管拿到多好的成績,江子燕從來不笑,沉默地望著它。
而到後來,無可挑剔的成績已經不能安撫樓月迪的心。
有一天清晨,樓月迪輕手輕腳地叫江子燕起床。
少女疑竇滿腹,走到前廳,發現桌面至少疊著四五十個大大小小的盤子,擺滿各種食物。母親正笑吟吟地繫著圍裙坐在桌邊,殷切地勸說:“燕兒,吃早飯吧。學習辛苦了,媽媽一大早特意為你做的飯。”
夏日早晨四點半,外面蟬聲轟鳴,海島縣的電壓永遠不穩,牆上的電風扇有氣無力轉著。眼前熱氣騰騰的諸多腥葷海鮮,溼熱混合腥甜的氣味。桌上肥腴的魚蝦貝蟹,長長的毛腿,有的眼睛還沒挖,鮮肉像垃圾邊怒放的大麗花,白茫茫翻在外面。這是不容拒絕的“母愛”,一場心血來潮的殘忍“盛宴”,令人如鯁在喉。
江子燕很清楚,自己必須要吃下所有東西,少吃一口,樓月迪就會剎那間變臉,又哭又鬧,像個瘋子一樣開始鞭打她,口不擇言的咆哮。
“吃!快吃!我為你做了一早上的飯!你吃!一口都不能剩下!剩下就是對不起我!這是你和你爸都欠我的!你這個小畜生!如果不是生你,他怎麼會離開我!你這個豬!活著就為了害人!你把這些都給我吃了!”
鎮上所有人都會誇讚,小燕餐廳的女老闆溫婉如春,愛女如命,卻不知道她性格里真實的急躁、嚴苛和自私的一面。樓月迪每次習慣性地廝打毫不還手的年幼女兒,都會輕巧地避開了她的臉。甚至打到了最後,當看到江子燕奄奄一息趴在地面,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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