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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重傷而有些紊亂的思緒,在得知關不渡真的沒事後,又重歸混沌。鶴歸閉著眼,便覺有一個身影再次覆了上來。
他睜開眼,恰好撞進關不渡綺麗的異色瞳中。
「怎……唔。」開口的一剎那,關不渡又俯身吻住了他。這一次是溫柔的、繾綣的,似乎帶著關不渡一生中僅剩的柔情。
兩人交疊的身影透過火光倒映在牆面,仿似兩道抵死糾纏的剪影。
一吻畢,關不渡倒回塌間,將鶴歸擁在身前,輕聲道:「再躺會。」
鶴歸聽話地閉上眼,半晌,有些無奈地出聲:「我睡不著。」
「怎麼?」
「你硌著我了。」
耳邊傳來關不渡懶懶的低笑,他故意抬腰撞了下鶴歸,略帶委屈地道:「那怎麼辦?」
「……」這下輪到鶴歸委屈了。他心想,你管不住那東西,沖我撒什麼嬌?
關不渡身上的冷香沁人心脾,鶴歸聞了許久,肺腑裡的血腥味便降了不少。關不渡運功將曖昧的熱意排出體外,回身將鶴歸擁得更緊。
黑暗中,他的神情看不分明。
窗外似乎有風聲,關不渡棄了那副乖張調笑的面孔,在此時此夜,顯得異常溫柔。
關不渡:「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曾經手刃過無數人。他們有的或許真的該死,但有的又確實只是受到了牽連。」
風聲刮過窗臺,細密宛如雨聲。
「我一生從未有過鍾情於誰的時刻,有人曾說我殺戮無數,絕情寡義。我也自知我並非良善之輩,興許也並非良人。」他輕輕說道,「鶴歸,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細數而來,除了兒時那段無憂的歲月,後來的半生,關不渡幾乎都在顛沛中渡過。人情百鍊,早已磨光了他那份澄澈的赤子之心。世事榨盡,只餘苦澀,哪有回甘。
鶴歸原本正昏昏欲睡,聞言抬眼看向關不渡。只是後者半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中,看起來孤獨又遙遠。
不免心中輕輕一嘆。
他曾經對關不渡做過評價——歷經千帆,卻依然輕視苦難,不被世俗所惱,也不曾被恨意糾纏。
可深入骨髓裡的苦楚如何能這般輕易抹去?興許在每個深夜,關不渡依舊會夢見那場大火,夢見自己被苦苦糾纏,不得掙脫。
在鶴歸眼中,關不渡一直是一個心思純淨之人。愛便是愛,恨就是恨。有人待他好,他就能記上十幾年,有人待他不好,就算隔著山水重重,他也會找到你。
他心中不乏彎彎繞繞,但目的一直都很明確。
所以他才是關不渡,那個恣意妄為,敢愛敢恨的關不渡。
可是他現在卻因為鶴歸,又重新拾起舊時事給他留下的創傷。關不渡彷彿正直白地告訴他,愛是枷鎖,但若是你,我甘願。可你甘願嗎?
「我甘願。」鶴歸說。
情不知其所起,古人誠不欺我。
關不渡輕輕閉眼,復而又睜開,眼底的猶疑便徹底消弭:「好,若是你後悔,往後也沒地方哭。」
「我哭什麼?」鶴歸笑。
「是,你即便哭,也要在該哭的地方哭。」關不渡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鶴歸:「……」可以假裝聽不懂嗎?
關不渡笑著,拉著鶴歸把了脈,突然故作凝重地說道:「居士,你的傷有些重,不及時治療,恐有性命之憂。」
鶴歸沒瞅見關不渡的神情,一時也被唬住。卻聽得關不渡話音一轉,道:「我倒是知道一個法子……」
「什麼?」
關不渡轉頭,一字一頓:「雙、修。」
鶴歸:「……」
原來在這裡等著我。
鶴歸無奈扶額,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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