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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於知樂到的比張思甜早,索性先在店裡收拾了一番。
撿起藤椅上的書,把櫥窗玻璃擦了一遍,朝陽已經送來了一束微光,當作晨禮。
木梯子咯噶響,張思甜打著哈欠從閣樓下來了。
於知樂望過去:“昨天沒回家麼。”
身上的珊瑚絨睡裙還未換下,張思甜用手指當梳子抓頭髮:“是啊,小朋友生日,訂了一整套甜品臺,熬夜弄完了。”
“幾點睡的?”
“三點半吧。”
於知樂抬了抬下巴,帶點命令的口吻:“再上去睡會。”
張思甜搖手:“不了,生物鐘就這樣,睡不著啦。”
她繞回吧檯後邊,彎腰覷了一會,找尋無果,遂抬眼問:“我擱這的書呢。”
“被我放臺子上了。”於知樂回,走回烘焙間,搓洗抹布。
張思甜拔高上身,鎖定目標:“喔,這。”
她靠到烘焙房門邊,把那本赭色封殼的書亮出來,對於知樂晃了晃:“這裡面東西你看到了嘛?”
“什麼?”於知樂回頭,一半臉恰好跑進日光,那裡的面板白得幾乎通透:“沒在意。”
張思甜隨意攤開書,抽出兩張票狀的東西:“這個,邀請卡。”
“嗯?”
“你猜誰昨天過來了?”張思甜的語氣突然像掉下來的水花,隨時能輕快地濺開來。
她刻意賣關子的舉動,於知樂並不買賬,只敷衍回了一個字:“誰?”
“嚴安!”張思甜叫出聲,又停了停:“嚴安啊!你信嗎?他回來了,居然還來了我們店裡!”
好友的這份驚喜,並沒有淋到於知樂頭上,相反,落水成冰,還是尖利的冰錐子。
洗手池前的女人突然沒了動靜,也沒了聲音。
像是怕一動,就會扎到什麼東西。
張思甜哪裡注意,仍舊自己惋惜:“他問了你,你那會不在。”
於知樂低了低頭,像要藉著下巴把什麼情緒壓回去,她走回張思甜面前,問:“什麼邀請卡?”
張思甜遞過去一張:“他開了間酒吧,明晚開業,晚上有他個唱,請我們倆去看,貴賓邀請卡哦。”
票被她夾在指間,左右來回,很調皮地搖:“哎唷嗬,重點當然是你啦。”
於知樂直接抽過去,斂目,瞄到酒吧名字,她微微一愣。
歸處。
他曾唱給她聽的歌,是他剛寫完的一首,那會她也剛成為他學生不久。
—
第二天晚上,八點多,第一個代駕單的往返路上,恰好能經過御場古街。
嚴安的酒吧地址就在邊上。
開業第一天,外加老闆是國內都小有名氣的民謠歌手,所以也註定了此刻的人來人往,惹眼的盛況。
民謠再小眾,那一垛子擁躉者的力量的還是不容小覷的。
走過人行道,於知樂清晰望見了它的名字,有著和邀請函上一模一樣的古樸字型。
在這樣一條燈紅酒綠、斑駁陸離的街上,歸鄉顯得過於平和無爭了。燈光柔軟清淡,靜靜地從窗子裡充溢位來。
有的地方,你會想要衝進去千杯解愁,在誰都認不出誰的舞池裡,淚流滿面,搖臂嘶吼。
但有的地方,你卻只願一個人坐著,不出聲的小盞獨酌,獨自消化歲月的喜樂與哀苦。
歸處就是第二種地方。
於知樂在門口站了一會,似在躊躇。
一個穿白色布衫的男孩子見狀,走過去問:“小姐,外面很冷,不如進去坐坐,不想喝酒還有茶。”
於知樂打量他兩眼,一直揣在口袋裡的右手伸了出來,那張被她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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