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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遠遁,漠南無王庭。

這一次,火器戲虐、雄姿英發的房俊一路踏碎漠北的冰雪山川,卻絕對不會僅僅舉行一次象徵意義的儀式,便會班師南返,留給漠北喘息之機……

漠北冰雪嚴霜,寒風肆虐。

長安卻已經一日暖過一日,寒冬將去,春日將至。

年後李二陛下病重,京中氣氛壓抑,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諸多紈絝子弟亦是收斂起來,不敢縱情聲色、飲酒作樂,一時間長安城內安靜肅穆,幾無雞鳴狗盜之事、惹是生非之亂,治安為之一清。

然則終究是紈絝子弟,又有幾分耐性?

待到宮內傳出皇帝陛下龍體漸愈的訊息,便立即故態復萌,許是壓抑得太久,一朝釋放,甚至猶有過之……

連續多日,平康坊日夜笙歌,人滿為患,坊內燈火輝煌,徹夜不休。

又是一年春闈將至,各地學子匯聚京師,愈發增添了繁華熱鬧。

平康坊臨近春明門大街,有一處“狀元樓”,樓高三層,雕樑畫棟,極盡奢華,乃是京中豪富紈絝、世家子弟平素匯聚之所。

“狀元”一詞,乃是自房俊而起。

此事科考,因為首者放榜之時名字位於狀紙的榜首,故稱“狀頭”,房俊嫌棄不好聽,故而以“狀元”稱之,此等叫法大氣端莊,是以逐漸流傳開來,與“狀頭”之稱呼一時並用。

將近午時,狀元樓內賓客雲集。

本就是京中紈絝子弟的匯聚之所,兼且最近天下學子湧入長安等待科考,其中多是各州府縣的官宦子弟,即便是寒門出身,亦多是身家豐厚資產殷實之輩,故而這名聲斐然的“狀元樓”便成為首選的飲宴之地。

三樓臨窗一間雅室之內,桌上菜品豐盈、酒香四溢,三五好友相鄰而坐,觥斛交錯。

其中以二十左右的青年舉起酒盞,衝著一個略微年長的青衫文士道:“非是小弟不肯網開一面,實是此事影響甚大,連陛下都略有關注,誰吃了豹子膽,敢得過且過,以權謀私?不僅是小弟不敢,就連孫寺卿亦是難做,還望兄長莫要責怪小弟。”

這青年相貌周正,面色白皙,身材倒是頗為健壯,坐在那裡如松如鍾,頗有氣度。

另一個青衫文士則略顯瘦削,狹長的臉頰膚色微黑,年歲不大卻蓄了鬍鬚,雙目湛然,頗為幹練。

青衫文士聞言,急忙舉起酒盞,溫言道:“至德賢弟何必如此?此事乃是因為吾之連襟而起,那廝貪贓枉法,罪有應得,吾又豈能埋怨賢弟沒有伸手相助便心有怨言?賢弟多慮了。”

兩人碰了下酒盞,一飲而盡。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便是如此,話說開了,其實沒什麼大事,反倒是一方認為理所當然,一方心有怨懟,缺乏溝通,隔閡漸生,終至友盡,甚至反目成仇。

此刻話語說開,一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相幫卻不敢違背國法,一個是氣量寬宏,以己推人,能夠體諒,非但不影響交情,反而愈發顯得親近。

旁邊一個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少年不忿說道:“蘇兄寬宏,若是換了我,哼哼,說不得追上門去,將那瓜慫連襟一頓痛打,方消心頭之恨!您爬上這禮部主事的位置容易麼?固然因為太子的門路能夠簡拔得快一些,可也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現在就因為連襟犯罪而受到牽連,貶成了藍田縣主簿,著實冤枉。”

青衫文士聞言一笑,不以為然道:“遠超吾弟,戾氣有些重了!官職調動乃是平常事,有何連累不連累的呢,畢竟是親屬,況且國法如此。再者說了,身在官場,誰還沒有一個起落浮沉?那房二郎如今身居高位,以兵部左侍郎的職務總管兵部,看似光鮮顯赫,可是以他的背景家世以及卓越才華,不也是官路蹉跎,屢遭打壓?吾只是武功蘇氏一介子弟,照比人家房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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