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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就等著自己突進灞水抵近長安,然後四面圍堵甕中捉鱉?
尉遲恭心頭好似長草了一般倉惶不定,咬了咬牙,覺得自己還是應當暫且撤軍更為穩妥一些,畢竟退守潼關最壞的情況還能談判,自己未必沒有退路,可萬一突進灞水之後被圍而殲之,即便最終能夠活命,麾下這數萬兒郎也非得陣亡大半不可。
沒有了兵馬,就算活著也再無權勢、任人凌辱,那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他對身邊的副將蘇伽道:“即刻集結全軍,生火造飯,然後全軍拔營……”
話音未落,遠處又是幾匹戰馬疾馳而來,倏忽間便抵近跟前,馬上騎士跳下馬背大呼:“晉王殿下有令!”
尉遲恭硬生生將下半截話嚥了回去,蹙眉看著前來傳遞戰報的兵卒。
那兵卒跑步上前,雙手將一份戰報高舉過頂。
尉遲恭跳下馬背,雙手將戰報接過,先是驗看封口的火漆,見到印鑑完整,這才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再看抬頭落款的畫押,確認無誤,一目十行的將戰報看完。
一張臉完全陰沉下去……
蘇伽在一側小聲問道:“晉王殿下有何軍令?”
尉遲恭將信紙遞給他,反身大步回到中軍營帳站在牆壁上的輿圖前,仔仔細細觀察長安至潼關、潼關至函谷關的地形道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蘇伽看完戰報,一臉凝重的跟回營帳,站在尉遲恭身後,遲疑一下說道:“殿下命咱們馬上強攻灞水抵近長安,他盡起大軍隨後便至……是否有些冒險了?”
尉遲恭的目光並未從輿圖上收回,聞言淡淡道:“自從咱們反出長安追隨晉王開始,哪一刻不是在冒險呢?想要突破權勢瓶頸更進一步,自然不能穩穩當當的躺在功勞簿上混吃等死,富貴險中求,如此而已。”
頓了一頓,他又道:“想必晉王那邊也已經注意到水師程序緩慢的可疑之處,且與我的猜想大致相同,都認為水師乃是有意驅趕咱們進入長安,等到晉王起兵反攻長安之後再從容攻陷函谷關、潼關,徹底斷去晉王的退路。”
蘇伽疑惑不解:“既然如此,那晉王的軍令豈不是正中水師下懷?”
尉遲恭濃眉一挑,黑紫臉膛上殺氣騰騰:“晉王哪裡有得選?若是增援函谷關,無論能否守得住都勢必給水師給拖住,咱們這邊更是無論能否突破灞水防線抵近長安,都會與潼關脫節,到時候東宮六率只需在吾等身後掐斷後路,則導致吾等與潼關徹底斷裂,各自為戰,敗亡只在旦夕之間。”
他負手而立:“還不如干脆放棄函谷關,全力反攻長安,畢其功於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沒有時局艱難的沮喪,沒有進退維谷的彷徨,走到了這一步,尉遲恭反而將心神徹底穩定下來,對於晉王李治的抉擇感到無比欽佩,畢竟能夠在生死成敗之間如此決然的做出取捨之輩,皆為一代人傑。
“傳令下去,生火造飯,天黑之後全軍拔營,戌時三刻,全軍急行軍向南三十里,強渡灞水!”
“喏!”
蘇伽大聲應下,目光下意識的往輿圖上瞥了一眼,然後兩眼瞬間瞪大……
“大……大帥!”
“嗯?”尉遲恭蹙眉看去,奇怪自己這個副將為何不趕緊聽令行事。
蘇伽知道身為副將不該質疑主帥的將令,但他實在忍不住,遲疑一下,奓著膽子問道:“由此向灞水上游三十里,乃是左武衛的防區,程咬金與牛進達此刻正坐鎮軍中,嚴陣以待……”
行軍作戰,最難打的仗自然是攻城戰,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即便對戰雙方的兵力、戰力存在巨大差距,可一旦弱勢一方佔據守城之地利,那麼強勢一方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獲勝。
其次,便是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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