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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兵敗之時,何以絕大多數軍隊都按兵不動?
若無李勣坐鎮,怕是老早就被長孫無忌或者雉奴給策反,一窩蜂的衝到長安來將他這個皇帝趕下臺……
李勣面色如常、八風不動,自不會被劉洎不敬之言語所激怒,淡然道:“承蒙太宗、陛下兩代君王之信任,使我竊據此位,常常忐忑不安、夜不能寐,唯恐才具不足,有負君王之託付。既然劉中書職責我尸位素餐、德不配位,那今日晚些時候我自會上書請辭,並推舉劉中書擔任尚書左僕射之職。”
諸人無言,這番話以退為進未免有失於宰輔之首的威儀,然而李勣何等樣人,豈會在意這些?他之所以穩穩坐在尚書左僕射的位置上,不是他多麼威凌天下,而是在與其赫赫功勳,在與其在軍中所得到的支援。
誰能比他更適合擔任這個宰輔之首?
劉洎自然深知這一點,故而勃然大怒:“我何時覬覦宰輔之首的位置了?英公此言,顛倒黑白,令人不齒!”
李勣微微蹙眉:“這倒是怪了,我竊據此位,你說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我讓你來當,你說你絕無此意……難不成我如何為官還要你來教?”
前半句還好,說到後半句,已然聲色俱厲。
劉洎的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無論如何,官場自有規矩,以下官之身份質疑上官已經算是壞了規矩,更何況李勣之根基穩如磐石,即便他想要彈劾也束手無策?
“行了,不過是商討政務而已,自可各抒己見、各執一詞,何必弄得這般針鋒相對?”
李承乾打圓場,而後對李勣道:“劉中書之言,倒也不是公允,朕也覺得除去越國公之外,旁人很難將解池鹽務整理妥當,就由越國公前往吧,可授予榷鹽使一職,全權負責解池鹽務之整頓。至於左右金吾衛之整編,也按照你的意思由高侃肩負,不過這到底是攸關長安防務打大事,高侃能力足夠、且威望不足,且經驗欠缺,還要英公從旁指點協助,如此,朕才能放心。”
雖然他對於劉洎針對房俊想要奪去房俊之兵權甚為不滿,雖然李勣主動退讓不願接手房俊的兵權,但他也意識到房俊的崛起已經引起李勣的警惕與不滿,必須在雙方之間構築一個緩衝,絕對不能讓軍中兩大派系徹底對峙、割裂。
之前他需要穩固皇位,必須重用他最信任的房俊總攬軍權,現在他需要穩固江山,既不能使得軍中一家獨大,亦不能使得軍隊在鬥爭之中分崩離析。
他依舊信任房俊,但他是皇帝,不能以個人情感左右自己的行為,這一點,他希望房俊能夠體諒自己的難處,並且做出妥協。
所以他看向房俊,目光殷切:“二郎以為如何?”
所幸的是,房俊有時候的確囂張跋扈、行事激烈,但絕非不識大體之人,在他目光注視之下,緩緩頷首、面帶笑容:“陛下口含天憲、乾綱獨斷,微臣無有不遵。”
李承乾籲出一口氣,他還真怕房俊尥蹶子不幹,如果在這政事堂裡公然拒絕,他這個皇帝縱使顏面盡失,卻也不得不傾向房俊,否則誰還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這個皇帝?
忍不住露出笑容:“稍後跟我在宮裡用膳,正好西域那邊送來一批美酒,讓皇后多敬你幾杯。”
堂上一眾大臣默然無語,這份聖眷,普天之下、無出其右,當真是令人豔羨。
能留在宮中用膳已是榮寵備至,更有皇后作陪,這是何等待遇?
“此事就如此定下吧,待到年後,再行履任。”
“喏。”
……
群臣散去,房俊隨同李承乾去到武德殿,房俊留在御書房內喝茶,李承乾在宮女服侍之下前去沐浴更衣。
茶水喝了兩盞,便聽得環佩叮噹,回頭看去,見到皇后蘇氏步履盈盈的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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